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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夜叙(1 / 1)

一桌宴席,不算丰盛,但也还过得去:一盘花生米,一盘麂子干巴,一盘老腊肉,一碗麻筋豆,一碗胡辣子拌腌菜;一大壶包谷酒。老马屎备好酒菜,坐在桌子旁候着,见老把作到来,赶紧起身相迎,热情让座,请他坐了上席。他斟上酒,道:“今晚咱老哥俩撞在一起了,缘分不浅,来,先干一杯!”老把作暗想:“我跟你有啥缘分——要是老天爷把雨下慢些儿,老倌我赶着马队就从你马店前溜过去了,哪里还会发生今晚这台闹心事?咱大男人巴叉的,用不着玩那么多的弯弯绕,你干脆说,要大洋几千,我才好跟你盘价……”他这么想,也就不问明这“缘分”的所指,只迎合着道:“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咱老哥俩有‘缘分’,坐到了酒桌来,那么有啥掏心窝子的话就只管说,有啥烦心的事就只管往外吐——您说是不是?”

老马屎道:“老哥哥说的是,咱今晚是得把掏心窝子的话摆一摆——老哥哥您也知道,两年前,那个茶叶老板瞧上了五妹,要出钱买她去做小老婆。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要他用六驮子茶叶交换。可是他奸猾老道,咬死只给三驮。我觉得吃亏,便与他打赌,玩了一台‘口袋里卖猫’的游戏——当时五妹还小,绝对是看不上年纪大她许多的茶叶老板的,她不愿意做他的小老婆,便借故方便,溜出去躲了不回,害得她老娘为了顶缸凑数,套了麻袋跟女儿们坐到一起,被茶叶老板摸脚,把她摸了去。马帮走后,我扯下套着女儿们的麻袋,只见四个姐姐全在,却不见五妹,以为是被茶叶老板把她摸走了。那里晓得,快到傍晚,五妹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让我吃惊不小,细细地盘问,才知道是颠倒错位,摸走的是她老娘。我本想打一个翻悔,舍着赔本买卖,让五妹去把她老娘换回来,可是耽搁快一天了,这么长的时间,马帮都不知走到那方去了?不知往哪里去找,只好死了这条心——本来我这个马店,里里外外,收钱管账,各种琐事,全都要仰仗老婆来管理调盘,她被茶叶老板摸走,我这个家就像失去了支柱,垮了半边了!为了使这个快‘倾倒’的家‘扶正’,我没有办法,只好给她几姊妹找了一个小娘。然而,这个小娘,真他妈的是骚狐狸一个,讨她来当家理政,她却只管收钱理财,其他一概不闻不问。幸好我这几个女儿,先前被她们的老娘**得乖巧勤快,对家里家外各种琐事,均已熟悉,尚可独挡一面,才使我减轻了好大的压力——唉!她们这个小娘,真他妈的又馋又懒,又凶又恶,又骚又浪,两年下来,整得老倌我眼睛绿,真个是招架不住啊!每每把她跟我那原配老婆比较,我才是深有体会,这半路夫妻不扎实,过日子还是原配好;每每做过比较,我对自己的原配老婆才是无比的挂念。由此,对她的处境也就格外担忧,对她会经受什么样的遭遇也就格外的关心——老哥哥啊!当初我老婆被茶叶老板摸了去,他发现摸错了人,发火了没?打她了没?后来他是怎么处理她的?老弟我是一直挂念在心,很想知道真相。她被马帮驮走,老哥哥您是个见证;茶叶老板是否把她带回了北方老家?若带回了北方老家,那边又是如何处置她的——老哥哥您的马帮负责把茶叶老板的货物送到他的茶行,也应该是一路知情,老弟我所提的这些事情,您若是知晓,不妨细说一二,以免我担心之忧,挂念之情……”

老马屎表面显得很大度,要摆便宴邀请他做客,他以为摆的是鸿门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果真一杯酒下肚,老马屎就提到老婆被茶叶老板摸走的事了;还提到老婆换得三驮子茶叶的事。把这跟五妹和宝财的事情一联系,他以为老马屎的意思是,老婆都值得三驮子茶叶,五妹咋说也要值四驮子茶叶……他正担心店主人会开出这盘价,却不料他并不关心钱财的多少,而是关心老婆的安危遭遇,事后命运。心想,这个家伙虽然吝啬,却也还重情重义,算个汉子——就跟茶叶老板打赌这件事,阴差阳错,本该五妹去对应才是,却错位成了由老板娘去对应,这就使得婚姻性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就店主人来说,五妹对应这台事情,虽然是买卖关系,五妹是被迫的,但却是婚姻性质。一方面,女儿大了要出嫁,不管是图财,还是别的什么目的,茶叶老板把五妹摸了去,是做小老婆,这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被摸走的是老板娘,性质就不同了。就店主人来说,女儿大了,得嫁人,可以离开父母。而老婆是终身的伴侣,离开那是万万不能的!从这方面讲,老板娘被摸走,店主人从心理上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他之所以置钱财于不顾,着重关心老婆的事后命运,那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值得同情的——店主人向他打听老婆的事后命运,他的马帮把老板娘驮走,被茶叶老板带到北方,在老纳家遭遇了什么样的经历,他还真知道好些情况,便搁下五妹和宝财的事情不管,先“奉告一二”,把老板娘的经历说了个大概……

原来,纳老四摸错了人,马帮把麻袋驮出去老远,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的是老板娘,他当时是暴跳如雷,难以自持,只是叫苦不迭,摸了这么一个老妇人回去,到底是做老婆还是做妈妈哟!但事已至此,只能客观对待。但不管做什么,从性质上讲,他做的这台事情,并没有违反老纳家的祖传家训,用不着藏着掖着。所以他也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只能是自认倒霉,硬着头皮把她带回北方老家,看是当老丫头,老使女,还是怎么处理,由家里去掂量。

那纳老爷,七十几岁的年纪了。他见儿子带出去一个年轻漂亮的翠红,换回一个四十开外的老妈子,问明来龙去脉,也被逗得哭笑不得——三驮子茶叶,换回一个老妈子,真是大大的不值了!

三驮子茶叶换回一个老妇人,该咋个使用还得使用,要不然就白换了!纳老爷围着老板娘转了几圈,仔细审度,虽然年纪偏高,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该如何使用,得问清楚她的经历特长,才好“量体裁衣,对号入座”,合理安排。

老板娘被错换,带到老纳家,她心里害怕极了,想着不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面对纳老爷的问询,不敢隐瞒,抖抖索索地作了回答。她说,自己是马店老板的内当家,专门管理内外一切事务,掌握钱财收入支出各种开销,监督马店人员的劳作运行情况……

纳老爷新近刚死了老婆,而老婆以前在老纳家干的“差事”,正好是老板娘说的这种角色。如今老婆死了,正缺这方面的人手。他听了老板娘的自述,心里就活动开了,想着她能不能胜任死去老婆的“差事”?若能代替,干脆将事就事,讨她为妻,让她顶缸任事,解决眼面前的困境?

纳老爷这么想,于是先带着她,把老纳家生意场上的四大行——绸布庄、药材铺、皮货店、茶叶行(叫四个总行),及下属二十八分店(每个总行下辖七个分店),巡视一遍。把各处的管理情况,运作情况,钱财的收支情况,让师爷(相当于部门经理)作了详细介绍。叫她熟悉以后,拿出一个管理方案来,如果能够胜任,就把老纳家的内务管理大权交付与她。

那位可能会质疑:纳老爷老婆刚死,他怎么会放心把内务管理大权交付给一个才认识的陌生人呢?他不是还有纳老大、纳老二、纳老三、纳老四——四个儿子吗?把家政大权随便下放给那个儿子,不是比放给外人强?各位不知,纳老爷能够把老纳家维持成为一只“铁桶”,除了有祖传家训,还要有一套平衡权势之术——如果把家政大权下放给其中的那个儿子,他大权在握,乱七八糟,转移财产,截留钱财,“营私舞弊,中饱私囊”,不须一二年,还不把老纳家搞垮台!而纳老四带回来的这个老板娘,虽然是外人,但是她说她是搞经营管理的,对口对路,如果她真有这方面的能耐,委以重任,给于好处,她必定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卖力办事——这就是纳老爷的精妙打算!

老板娘在老马屎马店搞经营管理,她手下的五个人员,都是她的女儿,该咋个安排,咋个驱使,她可以自作主张;看谁不顺眼,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打死也打不跑,骂死也不敢回嘴。由此,她养成了一派蛮横霸道的王者气概。纳老爷高看了她一眼,要抬举她,让她总管老纳家的家政,她是受宠若惊,尽力施展,把在马店里管理女儿那一套,最大限度地使用出来,治理的做派,差不多赶得上《红楼梦》中王熙凤初进大观园施政管理的做派。虽然老纳家家业雄厚,生意场合庞大,超过马店千倍万倍,但是运作式样,大同小异,管理过程,也不过如此。诸般事情,她竟然能料理得头头是道,属下被管理得服服帖帖。她的能力,让纳老爷刮目相看,决心委以重任。由此,决定了她在老纳家的身份和地位。

老板娘的身份地位一经确定,纳老大、纳老二、纳老三、纳老四,见了她,都要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请安,喊小娘。还真应了纳老四说的那句气话了——他当初摸错了人,马帮把麻袋驮到半路,从里面倒出老板娘时,他气得暴跳如雷,说这么老的女人弄回去,不能当老婆,只能当妈妈——这下大事已定,他果真摸了一个“妈妈”回来了。

老把作的马帮把茶叶驮运到茶行后,纳老四又请他帮着盘点翻仓——所谓的盘点翻仓,就是把原来存于仓库里的老茶搬出来,批发到下面的分行,把新茶储存到仓库里去。老把作不单帮着茶行盘点翻仓,老纳家还将就一道手,请马帮帮着将绸布庄、药材铺、皮货店三处,该盘点的盘点,该翻仓的翻仓,等把四个总店,二十八个分店的事情料理清楚,在老纳家差不多耽搁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里,被纳老四带回来做了妈妈的老板娘的“事后命运”怎样,老把作也知道了一个大概。

当老把作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老板娘的事情,笼统地向店主人作了“奉告”,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妹妹三哟!连老纳家的四个儿子见了我那老婆,都要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喊小娘,待遇还会有差的吗?我以为她被茶叶老板带回去,肯定会被罚去做那些烧火做饭、洗衣叠被、刷屎罐尿罐的受苦遭罪的事情,却想不到老纳家会高看重用,委以大任,肯定就不会受到虐待,不会吃苦受罪了——真是老天看顾,祖宗保佑,她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归宿,老弟我高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店主人摆宴席请客,喝了好半天的酒,没有提五妹和宝财的事,也没有提钱财的事,只是提起老板娘的事,关心她的“事后遭遇”。如果今晚这顿酒席只为打探老板娘的消息,那就不算鸿门宴。那么是不是店主人老谋深算,先打探老板娘的情况,借题发挥,再迂回进攻,才慢慢绕到钱财的问题上呢?店主人的动机到现在还不明朗,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把作想,既然你这个老油条如此含蓄,深藏不露,我也来个迂回战术,声东击西,把你的底线试出来!于是探问道:“大兄弟!您所关心的事,我都给你说清楚了。而我来到您的马店,看到好像有一些变化,不大明白——您不是有五个女儿么,怎么老倌我始终只见四个?叫‘招弟’的大女儿怎么不见亮相,莫不成已经出嫁了?”

老马屎听到他问及大女儿的事情,“唉——”一声长叹,道:“真是一言难尽!大女儿虽然是出嫁了,还不如说白送人了——她是为了五妹去顶缸受过的……”

店主人先前一声叹息,是为了打探老板娘的事情。现在又是一声叹息,则说出了招弟的出嫁是为五妹顶缸受过。这两次叹息,说出来的事情都跟五妹和宝财的事情无关。叹息是为了老板娘的事情算是清楚了。而叹息是招弟为五妹顶缸受过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需要弄个水落石出。于是,老把作进一步做了探问。

老马屎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又长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老弟我确实胸中憋了一肚子焦愁事,没个吐诉处!今晚咱老哥俩有缘,凑到了一处,正好把胸中这些焦愁事一吐为快……”他会向老把作吐出啥焦愁之事呢?

原来,自从纳老四摸走了老板娘后,老马屎家庭不幸,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

常言道:女人无夫身无主,男人无妻家无主。老婆被人家摸了去,老马屎没了妻子,这家中就无主了。该着老婆管的事,没人管,马店一下子就像塌了似的。他像丢了魂一样,觉得飘飘浮浮,懵懵懂懂,迷失了方向,这样咋行!无奈,他只好给五个女儿讨了个小妈回来。

本来,给女儿们讨个小妈回来,是要管理这个失去了支撑的家的。可是,像老马屎的说法,老婆被人摸走,垮了半边了!他为了让这个破碎的家得以维系下去,只好给女儿们讨回一个小妈,来当家理政,统管全盘。谁知这个小妈,只认收钱管账,其他事情一概不理。拿他的话说:这个小妈,真他妈的骚狐狸一个,又馋又懒,又凶又恶,又骚又浪,两年下来,整得老倌我眼睛绿,简直招架不住啊——以他这个口气,他给五个女儿讨回的,不仅是她们的小妈,也是自己的小妈了!

说实在话,老马屎为家庭所想,给女儿们讨一个小妈回来这两年,他虽然被小妈整得眼睛绿,无法招架,可是说心里话,他还是接这个招,心甘情愿领受的,也算不上什么焦愁烦心的事。真正让他焦愁烦心的事,是出在五妹身上。五妹出了什么事,会让店主人焦愁烦心啊?如前所说,大姐的出嫁是为五妹顶缸受过又是咋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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