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解放,穷苦人翻身当家做了主人。打土豪、斗地主,分田地、分浮财,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搞得轰轰烈烈。土豪劣绅被打倒了,收缴的浮财不计其数;地主老财被斗垮了,没收的田地、农耕用具、畜力等数目不小。但到底有多少,得进行统计;就算有了明确的统计,该怎样合理地分配到穷苦百姓手中,得造册登记,留下明细账目,决不能像土匪那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不分白不分,分了不记账——要是这样,不就成了土匪了!
要对收缴的东西进行统计,把东西公平合理地分配下去,得有一个清楚明了的登记账册,能够适合这项差事的,必须找一个能写会算,识文断字的文化人来担任——如前所说,能写会算,识文断字的文化人,几乎都是土豪劣绅,地主老财一边的资产阶级分子,这样的人,无产阶级,穷苦人民,工农大众是万万信不过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也是绝对不会任用的。处于这样一种背景,萝卜头的机会就来了。
他是穷人出身,给地主老财放猪的奴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身无分文,是纯粹的无产阶级,是广大的穷苦百姓的可靠战友。而他又是偷学成才,能写会算,识文断字的文化人,让他为大家服务,搞财会统计工作、搞分配管理工作,是最合适的对象了。农协会成立,他立马就被任命为文书,还任命他为农协会副主任——农协会的权力巨大,他戴上副主任的头衔,意味着什么——这小子时来运转,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农协会是为穷苦百姓办事的组织,是政府最下属的办事机构,它所做的一切,都代表着政府行为,行使着很大的权力。萝卜头是农协会的文书,又是副主任,这个“很大的权力”,很大程度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一个穷困潦倒,万众人都瞧不起的小瘪三,一下子翻身跃起,成了大权在握的大人物,这下彻底改变了萝卜头的命运了——他小人得志,不可一世,依仗着共产党给他的便利,狐假虎威,滥用职权,带着一帮农协会的协防队员,打土豪,斗地主;捅浮财,分土地,把运动搞得轰轰烈烈;把世道弄得乌烟瘴气。
斗地主——雇萝卜头放猪的那家地主老财,第一个被他揪出来“开刀”,抓了来,戴上尖尖帽,胸前挂了个“恶霸地主”的黑牌牌,五花大绑捆了游街示众;开批斗大会,他第一个跳上台去诉苦揭发,说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地主心肠赛蛇蝎”;说他给地主老财放猪,受尽剥削压迫,吃的是猪狗食,干的是牛马活,所以才营养不良,长成了这尖头蚂蚱嘴脸,头大尾细的萝卜头模样……他说到伤心激动时,抱过一捆细竹棍,抽出一棵来,照着地主老财没头没脑地就是一顿暴打,打得地主老财遍地打滚,厉声惨叫;吓得台下开会的百姓心惊肉跳,瑟瑟发抖。
共产党信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萝卜头没有枪,他就信奉“细竹棍下出政权”——他是放猪的猪倌,地主老财家的一大群猪统统归他管。他去放猪,别的不备,先去竹林里砍来一捆细竹棍备用。放猪出去,不管大小,那只不听话,敢乱跑乱跳,追上去就是一顿暴打,打得你服服帖帖,乖乖顺顺。他经常打猪,成了习惯,现在翻身当家做了主人,管的是土豪劣绅,地主老财,开批斗大会,诉苦大会,他也是先去砍一捆细竹棍准备着。穷苦百姓诉苦过后,他抽出细竹棍就把被批斗的人当猪打,打得你服服帖帖,乖乖顺顺。
雇萝卜头放猪的地主老财,被他一顿暴打,打得遍体鳞伤,苦不堪言,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骂:“唉!萝卜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话得凭良心——你营养不良,长成了头大尾细的萝卜头模样,也要怪在我头上啊?你八九岁那会,还没到我家放猪呢,就长成了尖头蚂蚱的鬼模样。是你奶奶养不活你,眼见你就要饿死,她低三下四地求到我门上,叫给你找一份差事,混碗饭吃……我见你骨瘦如柴,可怜巴巴的,起了怜悯之心,把你收留下来,叫你做了猪倌。你到我家,除了让你放猪,我叫你干过什么牛马活了?你说吃的是猪狗食,那是过分了——让你吃残汤剩饭,那是不假。可咱吃的菜饭,哪一顿不是大鱼大肉,荤素齐全,所谓的‘残汤剩饭’,那顿不赛过穷人家的年饭大餐?只不过,吃残汤剩饭名声上不好听而已——你龟儿子手摸良心想一想,在我家那些年,那一顿亏过你,饿过你……”
按照地主老财的说法,你萝卜头都快饿死了,是你奶奶求上他家门去,给他家放猪,混一碗饭吃,才得以保得活命,你是不该那样恶毒地暴打人家啊?其实,那是他十六岁那年,在猪圈里**老母猪,被地主老财发现了——你龟儿子在搞啥名堂?如此乱来,要是我家那老母猪生出一窝人不人,猪不猪的怪物来,叫我咋个说好?算了!就算你是一个只须管吃喝,不须付工钱的奴隶,我也断不敢留你了!你勾B打酱油,该死滚哪点就滚哪点去……由此,萝卜头被“革”去猪倌头衔,扫地出门——故此,他怀恨在心,才借着斗地主的机会,把他的东家往死里打,报仇泄恨。
地主老财被萝卜头打惨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暗暗咒骂,谁也听不见,晓不得。不过,萝卜头这套“细竹棍里面出政权”的邪招,还真是管用。过后,那些土豪劣绅,地主老财,被抓来批斗,进到会场,只要见到墙角下那捆细竹棍,还没挨打呢,就吓得瑟瑟发抖;有胆小怕事的,先就把尿吓出来了。
由于萝卜头有“嫖”老母猪的“光荣历史”,所以没有人敢聘请任用他,他处处遭受冷落,遭人白眼,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在脑海中存留有怀才不遇的思维,心里憋屈,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心理。由于思想扭曲,报复心理作怪,加上他年轻气盛,故此滥用职权,胡作非为,下手狠毒,六亲不认。那些地主恶霸,资产阶级分子,视他为魔鬼灾星;就是穷苦百姓,也心生畏惧,视他为凶神恶煞。他见众人都这样怕他,更是无法无天,不可一世了。
打土豪,斗地主;分浮财,分田地——浮财分了,吃不得一辈子,还必须发展生产;田地分了,要种出粮食才行,决不能撂荒。为了解决种好田地,多产粮食的问题,大区域成立了农协会(区、乡级),小区域成立了互助组(村级)。以解决暴露出来的各种问题。
浮财吃不了一辈子,人民生活得继续过,穿衣吃饭是大问题。伟人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老百姓常说:油盐柴米酱醋茶,巧妇难为无米炊——全国上下都关心穿衣吃饭的大问题,商业贸易这一块,也就显得极其重要了。那些开小商铺的,经营餐馆食店的,酿酒造醋的,开旅店客栈的——包括老马屎的马店,都在协商整顿的范畴。根据整顿的项目,成立了“公私合营”、“国营旅社”、“国营食堂”之类的组织,以接受政府管控。
政府搞商业贸易整顿,农协会就承担了协商、整顿、落实的大任;萝卜头就成了冲锋陷阵的急先锋。要协商、整顿、落实,要把相关的人员找来开协商会议,制定各种相关的条款法规……农协会管辖范围内的那些小商小贩,私人企业老板等相关人员,便由农协会秘书兼副主任的萝卜头去登记,通知,安排。
老马屎马店在商业贸易整顿之列,大概的结果是,“老马屎马店”要改组为“红旗旅社”,为广大人民服务。而老马屎马店,又属于萝卜头这个农协会的管辖范围。这天,萝卜头对相关人员履行排查登记,来到了老马屎马店。
所谓的“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老马屎闻之“凶神恶煞”光临小店,哪里敢怠慢,赶紧恭敬谦请,好烟好茶相待。五妹端茶上来,坐在凳子上的萝卜头,瞟眼看到她那漂亮的脸蛋,丰盈娇美的身材,当时魂飞体外,呆若木鸡,暗想,我的个妈妈哟!是天上那个仙女下凡,投生到这户人家了?原以为山旮旯里尽是些乌鸦斑鸠,想不到这破马店里还藏了一只金凤凰!
萝卜头,原本就是地痞**德性,无耻小人心肠,好事做得不多,坏事却干得不少,尽给共产党丢脸。自从见过五妹,便神不守舍,茶饭不思,害起了相思病,寻思着如何把这只金凤凰搞到手。他冥思苦想,经过一番精心策划,这天,来到老马屎马店,通知老马屎一家,全部到农协会去开会,说政府好安排工作。
老马屎一家,听说到农协会开会,政府会安排工作,好不高兴。但老马屎有点犯难,说全家都去开会,这马店无人看管,不放心,总得留下一人瞧门。这话正中萝卜头下怀,他道:“你家哪个年纪最小,就留下来瞧门——年纪小的政府不安排工作。”
萝卜头来排查登记人口时,已获得确切信息,老马屎家里,年纪最小的是五妹,他说年纪最小的政府不安排工作,家里留下来的,肯定是五妹——老子将你们一家全都诓去开会,只把五妹一个人留下来“瞧门”。我借故后走一步,等你们“开会”去远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们——等我把生米煮成熟饭,这只金凤凰就是我的了!到时候,这只金凤凰你马店老板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这就是萝卜头打下的烂条,拨的如意算盘。
老马屎听从萝卜头的安排,果真把五妹留下来瞧门,带上老婆及四个女儿去开会。走出去一段路,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你萝卜头是个什么东西?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叫我们一家去开会,只把五妹一个人留下来。你又磨磨蹭蹭地推说有事,不跟我们一起走——你留在后头想干啥?莫不是把我们全都诓走了,你好对我家五妹图谋不轨?这事得好生提防,不能让五妹吃亏!
萝卜头的举动不大对劲。老马屎隐隐感到不安,放心不下,便叫老婆及四个女儿先去,自己挪后一步。打发她们走了,他赶紧往回走。走到半路,看到路旁仙人掌丛生,便找那老辣刺多的修下一片来,心想,你萝卜头若使坏心,敢对我家五妹图谋不轨,胡作非为——只要你脱了裤儿,老倌我踹开房门,进去照你那狗屁股上就是一仙人巴掌!这百十棵一寸来长的大刺,戳到你那光屁股里,叫你不受够半年的洋罪不得消停!
老马屎心中着急,两脚生风,提了仙人掌,匆匆忙忙回到马店,不见五妹和萝卜头的影子,想着大事不好,赶紧来到五妹的闺房那儿。往窗户眼里看进去,果真不出所料,里面发生的一幕,表明萝卜头缩在后面,确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萝卜头见老马屎领着一家老小去开会,只把五妹留下了,不由暗暗高兴。见他们走远了,便迫不及待地蹿进五妹的房间,把她堵在里面。五妹见他突然闯入,像饿狼似地冲自己而来,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呆在了那里。他见是个机会,扑上去就要使强……
说下来萝卜头也是一个生毛子——要是稍有点“文明”的**,大抵是要先说一些甜言蜜语,挑逗**,这些招数不凑效,才会使强。而他就没有这么多讲究,见五妹发呆愣住,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五妹被他的粗鲁动作吓实在了,立刻清醒过来。女孩子羞怯的本能,使得她赶紧逃到自己的床上,扯过被窝把自己严严裹住,缩做一团。他见了,好不喜欢,心想,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了——我都还没抱你上床,你倒自己先上床去将就我,我还等什么!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跳到床上去,自己先脱了裤子,急不可耐地一下就把裹住五妹的被子扯开了。
女孩子么,遭遇**,除了害怕,第一本能就是躲避,如果躲避不了,精神防线一垮,必遭**毒手。第二本能就是反抗,只要精神防线不垮,奋起反抗,**往往倒吃大亏——五妹被逼到床上,裹在被窝里,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奋力反抗,以求自保。当萝卜头跳上床来,脱了裤子,强暴地扯开被子的一刹那,她狠狠地照他胯上一脚踹去,踹了个正着,生生把他踹到床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本来心里极度害怕,见一脚就把他蹬下床去,想着这狗东西看似凶神恶煞,如狼似虎,却原来是一个窝囊废,这么不经踹。她这么想,于是胆子一下子壮起来了,跟着也跳下床来,扑到桌边,从针线箩里抓出一把剪刀,比划着,朝睡在地上的萝卜头直奔过去。
前头,萝卜头见五妹被吓得躲到床上,裹了被窝,以为自己遇上好机会了——要占你的便宜,可谓是雀笼里抓鸟,手到擒来!于是放松了警惕,没一点防备。当他扯开被窝,五妹一脚踹出,竟然忘了闪避,被踹了个正着,跌到床下。这一脚用力不小,伤得不轻,疼得他浑身打抖,脸色煞白,差点昏死过去。这还不算,见五妹抢下床来,摸了一把剪刀,奔自己来了,更是吓实在了,脸都由白变绿——她拿剪刀奔过来要干啥?往我身上捅几个窟窿,要见妈妈血的;捅到要害,还会丢了小命;我正好没穿裤子,要是往这儿下手,把我传宗接代的命根子一剪子剪下来,就该我断子绝孙了!他想到这里,心里害怕至极,哪里还顾得了小肚子疼,翻身起来,连鞋子都忙不赢捡了,抱起裤子,连滚带爬,夺门而逃。
见萝卜头逃出房间门,五妹还不依不饶,在后面紧紧追赶,边追边骂:“你这个毛驴子养的坏胚!有种你就站着,看姑奶奶我不把你一条地剪下来喂狗不算!”他则边逃边回嘴:“你这个**养的!有本事等着!看老子回去找人来咋个收拾你!”五妹追到马店门口,不追了,手扶着门框,把胯一叉,手指他的背影骂道:“姑奶奶我不怕你!今天就在这里等着,看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窝囊废,找了人来,敢把姑奶奶的B咬掉!”
老马屎担心萝卜头会对五妹下黑手,不放心,取了仙人掌刺饼,急急转回来查看,从窗户眼里看到他跳上床去,脱了裤子就去把五妹裹着的被子扯开,真是怒不可遏。正想踢门而入,照他那光屁股狠狠扇上一仙人巴掌,却见他被五妹一脚踹下了床,不由暗暗好笑……当五妹握着剪刀,追着萝卜头到马店门外,指着他的背影大骂脏话时,老马屎落在后面听到,更是被逗乐了,暗暗笑道:“啊嘀嘀!五妹你这个背时姑娘!嘴巴也是够刁毒的嘛。你叫人家找人来把你那点咬掉,人家今天早上的饭还吃得下去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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