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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妖斗万阴(1 / 1)

幽幽深谷,渺渺烟尘,拂不去,掸不尽,千古转载,恒久如似。

深窟中,飞石乱溅,荧光暗闪,一蟒四人大战半晌亦未决胜负。齐品臣倒是颇为悠闲,出力不多也不少,就这么僵持着。斗之越久,局势愈是明显,毕竟妖元更旺,除齐品臣,就那老道犹有余力,然另两人已力颓。

恰此时,那秽巫金瞳大开,黑黝的洞内顿时金光璀璨,堪比白昼,齐品臣早知有此,时刻防备,遂未着道。那三人不知情,霎时迷失神志,老道功力深厚,不多时就醒过神,只是明暗光线变换,令其暂失视力,凭着感觉远远退去。那女子和男子则深坠其中,痴傻的竟往秽巫晃去,秽巫趁此机会伸出硕长的舌头,欲将两人卷入口内。那两人将死之际,只见金辉中一道紫色流行闪逝而去,直入秽巫口内,那长舌霎时收回,硕大蟒身翻抽不停,口中黑血乱洒,好生惨烈。黑暗中,又一道紫光,直往其金光瞳仁而去,那眼珠轰然炸裂,顿时黑血漫天。可怜那男子,未入蟒腹,却被毒血洒中,只听其惨呼一声,连衣带人化为一滩脓水,女子此时已醒目,观此,后怕不已,只道好运。

那秽巫折去一眼,方知厉害,忍了痛,翻身望洞外而去,可怜秽巫伤了舌根儿又瞎了一眼,摸不清路,竟一头撞了洞壁上,“轰”之一声,整个洞窟都一阵晃动,石落如纷雨,旁人瞧了都同觉痛楚。秽巫晃了晃脑袋,对准了洞口再次冲去,这回倒是对了,毒血一路漫洒,幽洞中消失了。齐品臣见那秽巫一路洒着毒血往洞外冲去一阵大笑,老道和女子大感莫名。不久,只听得洞中传来一阵惨叫喝骂,骚乱不久,人等陆续从洞内冲出,伤残一众。原来齐品臣早知众人已至,然尔等不思共进,反坐渔利,遂见那秽巫洒血而去,不禁大笑,此为报应。洞内仄窄,蟒身巨大,秽巫去的又极快,众人全无躲及之法,此可谓生死由天了,最后出了洞的仅五人。一十五人,仅立八人于此。

众人至齐,齐品臣道:“各位来的煞为及时,吾等力竭,幸得诸位救助,不胜感激。”诸人一脸讪讪,诺诺不语,倒也真有不要脸的,只见一男子豪迈向前,朗声道:“此为我等应做之事,品尊不必挂怀。”言罢那人已转身,欲入人群。齐品臣闻言大怒,一秒开弓,二秒矢至,眼见那男子就要脑崩,忽一蓝光闪过,正迎箭矢,磕了一下,箭矢侧歪些许,遂只射去那人左耳,那人捂耳痛呼。算其命好,竟得人救。

齐品臣闭目转身,也不管他,只思酌后事。此余七人不足为虑,所虑之,乃背后之人,眼下人等虽小有实力,但只是探路人,高人尚在后头。齐品臣极不愿带上这些人,可又如段魏宾所言,此地确实险恶,纵然是他也不能只身前往,只是,也不必带太多人去,遂道:“方才怒气上涌,一时冲动,诸位莫怪,眼下孽獠已去,吾等便各择康道吧,生死由天,请。”众人犹决片刻,各自寻洞而入,那伤耳之人恨恨的瞪了齐品臣一眼也去了。只留下老道与女子,两人忽视一眼,只见女子对齐品臣盈盈一礼,道:“拜谢品尊救命大恩,然此刻无以为报,女子曲悦倾愿效薄力,侍尊左右,供为驱使。”齐品臣哂笑不答,转问老道:“尔为报恩,汝为何?”老道躬身一礼,道:“品尊威名,震赫穹苍,老儿邱拂眉自识微力,不足争当,诚愿伴君左右,身前荣后。况若无尊,老儿命亦悬危,也算为尊所救,悉听尊言,有何妨?”齐品臣喜道:“二位高义,吾虽闻施恩不图报,但二位有此执意,吾何忍陷二位于不义?既如此,结盟罢!”二人推逊,直道不敢与盟,甘为奴下,然拗不过齐品臣强执意行,三人遂缔盟约。

盟毕,女子道:“先闻尊主知晓路途,望尊主引领我等览游一番,只图见个世面。”齐品臣道:“理当如此,二位随吾来。”齐品臣则领着二人往一洞内而去。三人去之不久,只见洞窟中一道黑影如幽魂般荡出,蓬衣蔽面,不得见其模样。那人环视遍地狼藉,将目光望向齐品臣三人去处,轻身一起,宛若风拂纱帘,飘然而去。

万阴窟外

楚还灵与祝畏山二人等了许久,祝畏山环顾四野,没甚事做,颇不耐烦,便道:“已去三个时辰,何时可动身?”楚还灵思犹片刻,回道:“就现在吧,出发!”两人也不急,并着肩,缓步而入。祝畏山忽问道:“大哥,齐品臣当真那般厉害?”楚还灵:“劣兄也未见识过,只闻其名。”祝畏山:“为何都如此怕他?观其气息,虽比我等强几分,但未去之多远,依我看,便是你我就可敌他。”楚还灵笑道:“贤弟莫骄狂,那齐品臣何等威名,多少人只知其名不见其人?为兄能与之相处一时,已倍感荣幸。此行路上为兄一直细窥其人,只可惜劣兄目拙,未曾瞧出什么。仅观其气质,着实不凡,令为兄自觉形秽,在其目色之间,视我等如沙粒一般,好似我等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其气息虽不强,但给我之压力委实不小,不怕贤弟笑话,其目光望着为兄时,为兄寒毛都竖起三分,贤弟切不可轻视之。”祝畏山:“大哥训得是了,小弟粗愚,倒未曾察觉这些,就是心中莫名的厌恶他。”楚还灵:“不论如何,他未曾犯我,我等也不可得罪他,不得无礼待人。”祝畏山点首应道:“既然大哥如此说,我便敬他几分也无妨。”两人正聊着,忽然,只见楚还灵一手拦住祝畏山,大喝:“退!”两人飞身暴退,未退多远,只见浓雾中,一道巨大的黑影狂袭而来,疾如电闪,两人已躲闪不及,危急中,楚还灵出掌向祝畏山击去,将其推往一侧山壁上,楚还灵借此力反退,靠往另侧山壁。眨眼后,只见一道巨大黑影像似擦着面庞呼啸而过,烈风鼓舞,山峦抖动,尚未观其模样,便又消失在雾气中。祝畏山瞪大双眼,吞了口唾沫,呆望楚还灵。楚还灵观其无恙,便往那黑影追去,祝畏山醒目跟上,望着楚还灵的背影颇为感戴,如此危情楚还灵都未弃他,可见此人大是可靠。未几,出了峰隙,雾气淡薄,楚还灵方窥那物全貌,口中呼道:“果是秽巫!”又回头望祝畏山道:“贤弟屏气,切不可碰那毒液!”两人望着那秽巫奔狂而去,楚还灵叹道:“好厉害,那秽巫竟是伤退而去。”忽见天边远处有一黑点,楚还灵眯眼而视,随即指之呼道:“贤弟且看,那是何物!”只见天边有一黑点盘旋,紧随秽巫,未几,从天而降,往秽巫冲俯而去,似如焰火流星,近了观其,竟有百丈之身,比那秽巫不差,乃一黑羽金喙的巨雕,双足燃着熊熊赤炎,秽巫似已觉其,逃之更急。奈何,秽巫虽快,但比双翅,终是不如。巨雕金勾巨爪,燃着烈焰,狠狠一抓,猛地刺入秽巫头骨,并将其死死摁住地上,秽巫猛烈挣扎,扭身胡摆乱缠极欲挣脱,但只见尘土漫扬,就是无法,巨雕低首,使尖喙啄其独眼,连啄数次,取其目,食之,复啄其肉。

楚还灵叹道:“大千世界,真是无处不争,生食活肉,何其悲,彼为食,我为利。”祝畏山不知如何回复,默声许久问道:“大哥可知此二者为何方神物。”楚还灵道:“那双尾蟒名为‘秽巫’,生于秽阴极地之巫迷山,天下最为剧毒之物。那雕,此时名为‘焰雏’,生于造生炎海,喜噬毒物,可谓秽巫天敌,其双足天生火焰,若有造化,可进化为‘焰睛神鸟’,双目聚,则万物焚,今其捕得秽巫,本应是大造化,只惜,那秽巫只余一眼,若是双眼皆为其食,那才是真造化。”祝畏山道:“如此说来,此二物皆非万阴窟亦或这附近之物,却是因何现身于此?”楚还灵道:“此亦我所惑,然而宝物现,秽巫即出,我想那秽巫亦是为此而来,至于焰雏,应是为秽巫而来。此为兄略做意测,实事如何,不甚明了。”

观望许久,秽巫再不动弹,已是无趣,楚还灵则取玉瓶收下些许毒血后,两人复造洞阴。洞内熏臭难闻,颇为难受,两人只得屏气前行,遂去甚急,不一会便至众人聚停处,楚还灵见此惨象,自是不会放过,挨着查敛了一番,细查完毕,再往里入,便到阔地,见着此地两人震撼不已,楚还灵叹道:“何其妙哉!地阴之下竟有如此广地,实属罕见。贤弟,为兄略觉此地非人力所能涉也,倒似与那些传说之地相匹。”祝畏山不答,目中满是惊奇。楚还灵耸鼻,嗅探一番,又四下查看了一番后闭目沉思。祝畏山屏气不发,丝毫不敢打扰,短短相处他已略知楚还灵才能,心底里十分佩服。良久,楚还灵睁眼,皱眉不解道:“怪哉。”祝畏山问:“怪哉何处?”楚还灵摇首:“没什么。”楚还灵去远处拾取了一只箭矢,细观了许久,插入了腰带上,笑道:“我等随品尊走!”起步,竟真是往齐品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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