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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把心揉碎的感觉(1 / 2)



苏阮在侍卫的护送下前往太子宫殿。

为了彰显至高无上的皇权,这座称为“紫銮宫”的宫殿采取严格的中轴对称布局方式。居中一线为天子住处、朝政之事的紫巅宫等几座大型宫殿,太子宫殿位于东面,是仅次于天子的尊崇之位。

沿着金砖铺就的宫道前行,两侧皆是硕大的斗拱、金黄色的琉璃瓦、绚丽的彩画、高大的盘龙玉柱、雕镂细腻的天花藻井、汉白玉台基……无一不彰显着宫殿的华贵与皇族的富庶。

苏阮踏足其中,却没有半分心思欣赏瑰丽的美景,只漠然的快步前行。

身为一个在权利中心挣扎过的女人,看似美好的宫殿,内里是怎样的腐烂不堪,她一清二楚,父杀子、子弑父、兄杀弟、弟弑兄、君臣相斗、臣臣结党……这里没有亲情,不,确切的说是没有感情,只有权利、欲望、要么爬上去,要么死下来。

她无心卷入这等纷争,只想了却手头上纷杂的事物,尽快离开。当初与皇族扯上关系时,她已是平郡王妃,好歹背后有平郡王府和宋瑾支撑,而如今她一个小小的苏家女儿,跟这些皇子、王爷之类的大人物交集,一不留神就是人头落地,她可玩不起。

她只顾着匆匆的往前赶路,直到鼻息里传来牡丹独有的馥郁香气,脚步才渐渐慢下。

她正路过一处载满牡丹花的华美庭园。

开春时节,姹紫嫣红的牡丹花开得正好,花团锦簇的牡丹盛放在土壤之中,层层叠叠的花瓣沾染着露水的方泽,散发出浓郁的甜美香气,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苏阮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余光瞥了一圈四周的景致,辨认出他们来到了牡丹亭。

牡丹是已故先皇后最爱的花,当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她的夫君太子、也就是先帝,特地在此开辟了一处牡丹亭,用以供其观赏游玩,先皇后故去后,牡丹亭渐渐荒芜,如今已是渺无人烟。

“苏姑娘?”

陪同前行的宫女发现她落在后台,忙唤了一声。

侍卫也停下了脚步。侍卫是个身段魁梧高大的男人,年纪很轻,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浓眉之下是一双极其机敏的眼睛,正在紧紧的盯住苏阮。

“牡丹花好美……”苏阮抽了抽鼻子,微微一笑,“能不能让我摘几朵花,拿给宸哥哥?给我拿给花瓶来吧!”

侍卫迟疑了一下,点头:“去给苏姑娘拿个花瓶。”

宫女取了青花瓷瓶,苏阮又亲自挑几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插入瓶中,满脸欢喜的抱着。

侍卫看着她脸上孩童般天真的神情抿了抿唇:“走吧。”

三人穿过牡丹亭,进入玫瑰园,越走越是僻静,一大段路看不到一个人影。

苏阮抱着花瓶越走越慢,宫女不得不一直催促道:“姑娘,还是快些吧?你是累了吧?前面再穿过两个花园就是太子寝宫,到时候再好好休息,现在还是赶紧走吧。”

苏阮拖拖拉拉的迈着碎步:“太远了,我真的走不动了……”

宫女道:“您再忍忍,前面马上就到了!”

苏阮持续的哼哼唧唧:“而且,我好想……”

她偷偷瞥一眼侍卫。

侍卫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双眸平视前方,故意无视她的要求。

寒仲!过了一世,还是这张臭冰块脸!

苏阮撇了撇嘴,停下脚步:“附近有地方让我如厕吗?”

宫女脸一红,连忙将她拉到一边,低声教导:“苏姑娘,在宫里这些话不能乱说,而且还有男人在!您再忍忍,等到了宸鸾宫再……”

“那就给我弄个撵车来,走不动了。”苏阮耍赖,一步也不肯走。

“这……”宫女为难,“寒仲大人……”

寒仲终于将目光挪到苏阮身上,沉默片刻,走到她跟前。

“你想干嘛……”苏阮看着他泛着寒意的面孔暗道不妙,后退一步,“啊!”

寒仲突然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轻而易举的直接扛在肩上。

“放我下来!”苏阮低喝,娇小玲珑的她被高大的他垒在肩上,就跟一根羽毛似的,挣扎更显得无力。

“得罪了。”寒仲面无表情道。迈开步子走了几步,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哗啦声尖锐的传出,寒仲闷哼一声,缓缓的倒了下去。

他的后脑勺上渗出嫣红的血,还沾着几片牡丹花瓣。

苏阮也被摔了下来,一咕噜爬起,拍拍手:“呼,砸的真准……”

她的手也被瓷器划伤了,流了几滴血。胡乱的用手捂住,转身就想走。

“你杀了寒仲大人……”

这一切不过转眼之间,宫女这时才反应过来,惊恐的抖个不停,指着苏阮的背影发颤。

苏阮停下脚步,想了想又走回来,俯身试了试寒仲的鼻息:“还活着,别怕,我没用大力。”

“你……你……这是皇宫,你想去哪……你逃不掉的,太子会抓住你,你在这宫里走每一步都会被人发现,劝你赶紧束手待擒……”宫女一边哆嗦一边后退。

苏阮今日穿的是道袍,之前跟百丽溯在宫外一场激战,身上沾染少许的血痕,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确引人注目。她看着宫女身上干干净净的衣裳,粲然一笑:“多谢提醒,那么,就将你的衣物借给我穿穿吧!”

……

百里溯的水韵殿。

百里溯以疲劳为由回绝了太子宴会的邀请,但闻讯而来的众人却并不打算离去。

“皇叔,这间水韵殿虽然略小了些,但是每日都有人打扫,非常干净,您先安心在此暂住几日,待您原先的金耀宫休整一番之后再行挪宫吧。”五皇子一脸的谄媚讨好。

“皇叔今日既然累了,接风宴就改在明日,请明日一定赏光。”八皇子也殷勤的插着话。

“圣君暂且先调整、修养几日,再行商议朝中的诸事。”一品太史令满脸堆笑。

太子坐在离百里溯最近的桐木太师椅上,略显病态的苍白面孔上浮着淡淡的笑容,并不插话。

三皇子坐在仅次于太子的偏位上,亦同样不发一言。虽然之前和百里溯第一次交锋之事没有人提起,他却总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在此坐立不安,只想着赶紧离去,奈何其他人都不提要走之事,他也不想第一个提,只能在此奉陪。

而话题的中心——百里溯姿态端正、背脊笔挺的座于厅堂的正位之上,手中捧着一盏清香四溢的茗茶,秀如墨画的眉眼里透着清然出尘的沉静气息,面对这一众皇族,他既没有居高临下,亦没有卑躬屈膝,他俨然就是一樽孑然独立的佛像,只要往那儿一座,就是所有人顶礼膜拜的对象。

“国师!”殿外传来一声惊喜的通传,“国师大人,到——”

云岚国在皇权之外特设国师府,国师与太子平级,负责太子的教养以及在国家大事上的重大决策,采取世袭的制度,在百姓和臣民、皇族都具有极高的威望。

当朝国师多年前因太子,也就是百里溯失踪而削发为僧,居于千峰岭内不问世事。

如今百里溯归来,他也第一时间回到了皇宫——

“动作真快啊。”太子低眸,淡淡道,顺便,瞥了一眼三皇子。

三皇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同时抬起脸来看向他。

在百里溯回朝之前,他们无疑是死对头,而现在,这局势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百里溯第一个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一袭道袍、身姿清然的光头和尚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在宫殿门前。

“恭迎国师千岁!”

臣子纷纷跪下,皇子们亦行礼,连太子也起了身来。

“师父。”百里溯撩起衣摆就跪了下去。

“陛下无需如此。”国师嘴上这么说,目光里却有隐隐的怒意。

又往宫殿扫了一圈,从容道:“免礼吧。”

众臣起身,立马有人道:“国师大人,下官可一直盼着您回来啊!”

“不知大人身体可好?”

七嘴八舌的问题太多了,国师只是随意的摆摆手:“诸位请回吧,闲话明日再说。我刚回来,还与陛下有些事交代。”他似乎这才发现太子的存在,与太子淡淡点头,“太子殿下。”

太子道:“国师大人。既然国师还有事,我等就先告辞。”

国师道:“明日微臣再拜访殿下。”

太子微微一笑:“不急,先休养几日为好。我们这就走吧。”

逐客令已下,众人只能先行告辞。

宫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百里溯与国师,百里溯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跪着,现在也还是如此。

“够了!如今什么身份,还在我面前跪,以后你这双膝盖,就不用跪任何人了!”国师背过身去,重重拂袖,“你也别叫我师父了,我还真受不起你这徒儿。”

百里溯低下头:“师父,弟子知错。”

“知错?”国师回身,勃然大怒,大声叫骂,“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为师千辛万苦将你藏在灵泉寺里抚养、教你治国、教你武功,图什么?为了隐藏你的身份,让你平安的成长,你知道牺牲了多少人吗?甚至牺牲了你的母亲!你看你做了些什么?冒冒失失的回宫,直接就把身份亮出来,呵呵,百里溯,很得意吗?圣君,多威风啊?享受吗?君临天下的感觉?告诉你,你能活到现在跟我说话,都是老天垂怜你!你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吗?!”

百里溯紧紧的咬住了牙关,沉默的听着,不辩一言。

“说话!”国师愤怒的拽住了他的衣领,因为过于激动,脸上的肌肉不住抽动,咬牙切齿,“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你是为什么下山?!听说你是跟一个女人一起回宫的啊?是哪个祸水?!”

“国师大人。”提起苏阮,百里溯终于扬起美丽的面容,清澄的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国师微微一怔,数日不见,百里溯的眼神,已和在庙里之时截然不同。

没有了以往的平静,像是一壶烧开了的沸水,炽热无比,暗藏杀机。

“师父……”百里溯抬起纤瘦的手,按住老者枯瘦的手,用蛮力一分分扯开。

国师心中气恼,暗使内力,却仍旧是一步步百里溯被推开了去,眼神沉了几分。

据他所知的信息而言,百里溯的实力,已然独步天下。

是何时到了这番境界?连他也未曾察觉!

“走到这一步,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后悔,哪怕我即刻就死在此地!”百里溯沉声。

国师颤声:“你……”

“我不会辜负师父的栽培,还有父皇的期许。”百里溯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个美好的形状,他的声音低沉而霸道,“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以圣君之名,请爱卿助我一臂之力!”

“陛下……”国师的身子微微一颤,终是跪了下去,“微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刀山油锅……”

太子方走出水韵殿,与众人分开,就有侍卫前来禀告苏阮逃脱的消息。

“那女人跑了?”太子坐在撵车之内,声音没有丝毫焦急,不紧不慢的问道,“寒仲人在哪。”

“侍卫长被打晕了,太医正在救治,没有性命之忧。”

“打伤了寒仲?”太子的声音带了一丝玩味,“那女人武功很好?”

“据宫女回报,她是趁着寒仲大人将她扛上肩头的时候,用花瓶砸了大人的脑袋,才得以脱身。”

太子微微一愣,旋即轻轻笑了起来,清澈的嗓音带着些许媚色:“堂堂侍卫长居然被一个女人用花瓶砸晕了?”

侍卫以为太子会因此事勃然大怒,没想到反而是大笑。

可是这笑容,究竟是生气,还是高兴?

侍卫瑟缩在不敢多话。

“甚妙甚妙,此事可够我笑他一年。”太子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手中的鹅毛羽扇轻摇,优雅若风,“还愣着作甚?那女人……是叫什么来着?”

“苏阮。”

太子微笑:“噢,苏阮。呵,有意思的名字,是一把乐器。去找她吧,不过是头一次入宫,能逃到哪去,如若天黑之前都寻不到她的话,你也不必再留在我身边做事了。走吧。”

太子的撵车远远离开,侍卫还低着头道:“是。来人,围绕着他们失踪的地方,方圆一公里给我掘地三尺的搜!——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婉莹公主的发簪掉了。”

“大人,太子东宫要搜吗?”

“她没那么大胆进去,东宫墨将军在修养,不要打搅。”

“是。”

守卫们倾巢出动,皇宫都沸腾了起来。

当皇宫紧锣密鼓的开展着搜索之时,苏阮正猫着腰缩在太子东宫内的柴房打盹。

“太子……呵……竟想骗我。当我不认路吗?将我往幽阁里带……”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睡够了的苏阮打着呵欠醒了过来。

回想起白日之事,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不认路的人可能会被骗,她曾经无数次的出入过这个地方,对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怎会轻易被蒙蔽。那牡丹亭,是通往幽阁的必经之路,寒仲想要带她去的地方,分明是用来太子用来软禁人的幽阁。

虽然太子历来和墨宸的关系亲厚,苏阮也不会完全相信他。

无情最是帝王家,她了解这些生在在宫廷里的男人,几乎个个都是满肚子的心计。太子看起来病怏怏又温驯有礼,但是鬼知道他肚子里想的是什么?上一世他因为早死,苏阮对他并不了解,也不清楚他是否如他的兄长一般心狠手辣,这一世既然死劫被墨宸挡了下来,难保他将来不会踏上和三皇子一样铁血的道路。

太子如何,她管不着,但是阻碍她和墨宸见面,想都别想!

苏阮悄然打开柴房的门,露出一条缝隙,小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毕竟是太子的宫殿,看守极其严密,白日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她也只能躲着,现在天色已暗,行事也会方便些。

现在外头也有不少守卫,但较之白天已经少了许多,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正是晚膳时间。

苏阮努力的回想着太子宫殿的布局。当初三皇子当太子时,她多次出入太子东宫,很熟悉这里的布局,想一想就都记了起来,但是眼下不知道墨宸在哪儿,这宫殿又这么大,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宫女的声音传了过来:“药房那边柴火不够了,赶紧送些去!”

药房?对,墨宸受了伤,肯定要服药。

去药房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苏阮悄然溜出柴房,略正衣冠,大摇大摆的往药房走去。

她穿的还是白日掳来的宫服,头发也自行旁成和宫女们一致的发髻,毫不起眼。

顺顺利利的寻着药香和记忆找到了药房,刚走到门前,听见内里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哎呀,你们给我小心点,这是要给阿宸喝的药,撒了一滴都要你们的狗命!”

“是是是,公主放心。”

“给我动作快点!”狠狠一脚踹到了宫女的屁股上。

“是,公主。”宫女身子一歪险些把药罐撞翻,惊慌的爬起,又回头照看药罐。

苏阮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一个翠衣裳宫女飞快的从她身边跑过,顺手拉起她:“新来的吗?还磨磨唧唧,要是惹恼了婉莹公主,她要活活把你打死的!快进来帮忙!”

苏阮被她拽着飞跑进了药房,迎面正撞上婉莹公主。

婉莹公主立马转身来:“话梅拿来了吗?”

婉莹公主的身段高挑纤细,她身着繁复的着淡粉色宫衣,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美丽至极。

苏阮对婉莹公主的大名早如雷贯耳,却是第一次当面见她,竟被她的美丽惊的说不出话。

“公主,话梅买来了。”宫女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脸讨好,“顺道去厨房拿了些蜜饯来,大人喝了药再吃点,一准儿就没事了。”

“嗯,不错!还有点机灵!”婉莹公主纤纤十指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药好了吗?”

“好了好了,正在装碗。”宫女忙不迭的回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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