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1983年夏，松北公司大跨越迈三大步动员大会刚刚结束，三乔就来找大乔。
“大姐，松北公司动员大会开完了，业余文化广场建成后，武术健身厅骨干成员肯定离不开技校毕业生。趁现在你无会可忙之机，再去技校讲次武术课呗。”
“行，不过要等几天，我要参加建材厂一个会，落实异丁基笨装置建设方案，到时候再去学校找你。”
“怎么咱们松北公司总开会呢，开完大会开小会，等小会开完又开大会了。”
“你以为我愿意开会哪，开会容易准备难，我被会议缠住了，没有办法啊。三万人要就业，上面领导就我们三个人，加上丛老领导才四个人，不开会能集思广益、统一思想、落实工作吗？你怎么操起这个心来了？”
三乔一笑走了。
大乔来到建材厂时，看到人们正在研究工作，梁虎鸣把建安公司经理林涛请来了，还有几名技术人员，正在聚精会神地审查异丁基笨转让技术资料。其中一名技术人员说：“此装置不能建在这个大厂区里面，因为原料丙烯及其工艺易燃易爆，还是改选新址吧。”
二乔对大乔说：“大姐，这成分厂了，上哪建去呢？”
“林经理，你是家属创业的大善人，厂址和设计全靠你了。”大乔笑着说。
林涛说：“乔副经理，凡是与建安公司沾边的事我都不会推辞的，这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二乔表示感谢。当人们散去之后，大乔说：“现在工作比较好做，就是全国一盘棋思想，分布到各个角落，一处有困难多处帮。你大姐夫的事也不例外，神话般的设想，一听为国防建设，九九所的人开始想不通也往通上想了。”
“大姐，九九所的人也有人家自己的道理，红宝石激光器或氦-氖激光器体积大重量沉，开发不出微型激光武器。”
“现在没听到郭振兴接到什么消息吗？”
“金属镱已经交给九九所了，我看出不来成果还是另请高明吧。”
“别给郭振兴出难题，上第三个阶段听说他还要出国呢。”
“大姐，我已经掌握了镧系元素在电解渣中的回收利用，这一点就是大姐夫开发激光武器的物质基础，我是几头忙，不然还去一趟哈尔滨。”
“松北公司三个跨越还是第一号任务，咱俩都得往基层跑，合理安排时间吧。”
于是她俩分手了。
几天后，大乔出现在技术学校的大操场上。全校师生都在聆听大乔上的武术课。
“有人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我认为这话是有道理的。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学问。人体构造和经络学不懂，就会打几套拳，没多大发展，好在你们校长上过这方面课，否则今天的武术课真没法讲。”
她看大家都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说：“很简单，今天讲了筑基功，‘一身备五弓’，有人简括为‘一身备三弓’，我看介绍简单的吧，何谓‘一身备三弓’？希望同学们能记一下。一是指身法要领的核心技术，如同一张弓；二是指太极拳整体动作要求，由内及外总保持弧形；三是指推手动作必循之要领。下面就分别讲这三弓。头一次听像是难懂，其实把住了穴位关口，渐渐就明白了，并运用在练拳当中了。”
当同学们都准备好了以后。大乔接着说：“一、身弓：以‘命门关’为弓把，实际它不是命门穴，简单说称腰际，它是劲源头的中心。此处腰椎骨大都是稍向内凹，练功时要求‘掖胯敛臀’，丹田之气自然贴背。此关微向后撑，与整个脊椎骨上下成一条微向内合的弧形，此窍一开，上下通顺，力达四梢，发挥整体一气的整劲。所以注意，身弓是主弓，上为大椎，下为尾骨，带动后两弓，怎么样，听明白没有？”
有的说明白了，有的不表态，说明理解能力不一。
“二、肱弓：首先告诉你们，肱是上肢胳膊由肘到肩的部分。肱弓的弓把为两大臂环抱上的弓形中点‘夹脊关’，其位置在两肩胛骨之间，与中丹田（膻中穴上一寸五）前后平行相对的脊椎骨之间，此处是势的中心，在两臂连接点，大家要注意，两肩胛骨突出，影响姿势舒展，有碍督脉运行。练太极拳要做到松肩、拔背、肱弓、肩胛收、脊背圆、两臂展、督脉通。
两手为弓梢，两点间联线为弓弦，在身弓主宰下，内劲经脊背达于两膊，形于手指。肱弓，有合力，手臂有掤劲，‘牵动往来气贴背’，卷放开合沾粘随。同学们，不要怕难，练起来背部发热，手掌灵活自然明白了，原地休息三分钟。”
休息后，大乔一气呵成讲下去：“三、股弓：从臀部后面两侧向下包抄大腿外侧，延长到膝、腿、足为弓形，两足为弓梢，两足之间连线为弓弦，两胯之间中点的裆部，两阴之间的会阴穴为弓把，调解会阴（或海底或阴窍），臀部之力贯于足底，股弓掤劲满，足胫肌坚强，五趾抓地，涌泉穴虚，桩步松活，下盘稳固，达到了筑基效果。可见，太极拳运动是以身弓、腰脊为原动力，带动四肢肱股二弓，缠绕圆一动无有不动，周身一家，浑圆一气，我们不讲力，却气力冲天，战无不胜。
同学们，这是太极拳向中高级攀登的必由之路，而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百日筑基，千日通关，全靠自己下功夫了。我有一本《一身备五弓》送给你们轮流练吧。”
七十
吉林炼化家属创业转制成大集体之后，物质生活渐渐提升，乘总公司上第三个台阶的东风，集体经济大发展，积极推进第三个跨越。与此同时，职工业余文化广场也不例外，经批准在炼化住宅区中心拔地而起，引人注目。
丛巨峰多年的夙愿即将变成现实，他把贺乔二人找来，说：“还得开会，你们常说少开会，我本来就主张生产要上去，干部要下去，可是有的事向谁喊？向天喊天不应，向地喊地不灵。家属创业前无古人，又没有责成的经可念，只有开会群策群力，走一步看一步地商量着往前走。”
贺连成说：“这是二十多年的老问题了，今天为什么重提出来？”
“为什么没必要说，干什么要对你俩说，马上把二级班子领导请来，将文化广场人事安排落实下来。”
大乔说：“老领导是不是听见什么风言风雨了？”
“你俩犯一个毛病，不该问的少说为佳，下午开会通知吧。”
在下午的会议上，丛巨峰开场白与往常不一样：“我一生做了三件事：参军打鬼子，搞家属创业，建文化广场。后两件事不依靠大家就一事无成，因此今天把大家请来，按照各自分工把文化广场人事安排最后敲定，时间紧迫，下面立刻发言吧。顺序是图书、夜校、武术、曲艺四大块。”
703厂的李国忠厂长说：“既然图书馆由我厂分包了，自然要越办越好，选来选去，推荐一位优秀的姑娘，她叫舒靓，只因得了一场病，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父亲舒天放在炼化中校当教师，这对今后采购什么书籍会有帮助的。”
701厂的杨永邦厂长说：“办夜校要懂教育，这一点我不是很擅长，但是我厂有李红妹，她任校长大家都会放心吧？”
丛巨峰首先表态：“李红妹不仅是孩子们的好老师，也是让我萌发办文化广场的引路人呀。”
杨永邦接着说：“经过多方联系，夜校有几个班级的老师已经基本落实，全是兼职的，其中文化班语文老师是宗文韬，数学老师是董若明，时事课老师是闻宫廷。另外，还搞了个干训班，负责人是田如丽。至于教材嘛，开始学员多为普通家属，所以结合小学教材进行自编，我们的初步打算就间这样。”
丛巨峰说：“办校难啊，杨厂长，拜托了，再忙也得支持我把夜校办好。”
“老领导，这是我应该做的，开头你说你一生做三件事，我一生能做几件事？跟您就差远了。”
丛巨峰又说了：“一辈子坚持做一件好事，不做坏事，就对得起党和人民。”
第三个发言的是二乔：“武术健身厅的教练叫金萍，她是我们建材厂一名得力的工长，为办好文化广场，不惜抽调重要管理人才。”
丛巨峰的点评能力不次于念过大书的人，他接二乔的话便说：“乔厂长，我知道你的武术高明，从军的人、练开的人都知道‘武’字重要。我们家那口子是学医的，她说我大脑中‘战争’二字在神经元中的印记太深了，我也不懂什么元不元的。”
大家都笑了。
“虽然日本鬼子被打跑了，十八国联军也没从朝鲜打进中国，我们不能放松经济建设这是第一的，但是，我个人认为，永远不能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麻痹思想。我在备战方面说过多次了，关键要有行动，一个企业能做点什么，文化广场文武双全，比姜子牙时代的制胜法宝都重要。”
二乔接着又继续讲下去：“武术健身厅不是武馆，首先做的普及太极拳真功夫，培养一些区域带头人或骨干队员，现在已经上门打招呼的就有五、六十人了，房屋有点小，有计划分批接纳吧。”
最后一个是702厂的王建昌厂长，只见他笑着说：“要说给甜蜜，出笑声之处唯有曲艺厅了。负责人仍是大搞农业时代活跃家属夜生活，由枯燥无趣变快乐充实的白云和崔群仙，这是一个汉族一个朝族配合默契的老搭档。”
丛巨峰夸奖王建昌道：“你很讲民族团结嘛，这是立于不败之地的钢铁链条。”
“老领导，还有一个秘密你不知道，咱们总公司文工团团长郭放是白云的爱人同志。”
大家都笑了。
“但是也有难处，光耍她俩也是不行的，今后曲艺厅要演出歌曲、舞蹈、吉剧、相声、快板、证书等节目，另外是不是要讲点爱国故事，缺艺人哪。”
丛巨峰立刻回答：“你别看我对文艺一窍不通，这问题难不倒我，家属创业可真是天大的难事，长夜之后自然是黎明嘛。散会后你找白云做工作，说我请她让爱人郭放支援几个人做业余兼职，还告诉她开业庆典那天总公司文工团要光临演出助兴嘛，就这么定吧，各单位都讲完了，散会。”
七十一
1983年六月底，炼化大集体企业创办的，职工业余文化广场建成了。开业这天松北公司举行了隆重典礼。典礼大会设在宽敞的建筑物中心，彩旗招展的典礼台搭设简单却很实用，郭放的文工团在台前鼓乐齐鸣。参加典礼的大集体职工有的站有的坐，挤得水泄不通。
开会时间一到，松北公司经理贺连成站在台上高声说：“我宣布，职工业余文化广场开业！”在鞭炮、鼓掌和交响乐的伴随声中，几位身穿节日盛装的年轻姑娘手拉彩带走到台上。
贺连成说：“下面进行开业典礼剪彩仪式，告诉大家，今天参加剪彩的都是当年最早一代家属创业的先行者，她们是701的李红妹、702的白云、703的姜珍珠、建材厂的闫春英，请各位上台与乔军凤副经理共同剪彩吧。”
全场不停的、有节奏的鼓掌声胜过了音乐。
剪彩完毕，贺连成高声说：“让我们以热烈掌声欢迎职工业余文化广场的倡导者、首席设计师、总公司副总经理丛巨峰老领导讲话。”
台下又唤起一片片掌声。
丛巨峰由台下快步上台，向人群摆手致意，开口道：“刚才贺经理称我为老领导，这是对的呀，我带领公司广大家属创业，还没达到计划目标呢我已经老了。”
全场轰然大笑。
“今天，值此职工业余文化广场开业之际，我首先代表炼化总公司党政工青领导表示热烈祝贺，并带来总公司赠经文化广场的一万元礼金。”
台下又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其他领导因为有会不能参加，但今后业余时间还会常来的。贺经理刚才说我是首席设计师，我还真想在文化广场入口处挂上‘这里有甜蜜的夜晚’牌子，但是不宜，会惹是生非。”
他停了一下，看着群众，接着说：“家属创业由苦到甜，正是苦尽甘来。白天劳动夜晚来这里，追求知识享受快乐，挂这个牌子没错，本市就有一个杂志社出版了一本《夜晚生活》的刊物，我水平不高，看了一下，很文明很健康嘛，话又说回来，咱们不挂牌子，叫群众身临其境，自己体会去吧。”
他很严肃地说：“办好文化广场关键是抓住两点：一是坚持健康向上的指导思想，我在那本杂志上学来一句话，就是始终坚持催生光明，鞭打丑恶；二是加强管理与督查工作，我们要公布督察人员名单，请支持他们的工作。总之，我们不能前怕狼后怕虎，这是我一贯的信条。事在人为，人重准则。好了，就讲到这，谢谢大家。”
贺连成在掌声尚未结束时就说：“大会最后一项，文艺演出，准备的不算充裕，特请总公司文工团郭放团长亲率乐队来做演出支持，我代表松北公司表示感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吧！”
郭放上台摆手还礼，掌声阵阵升高。
贺连成又讲：“大家保持文明礼貌，我宣布节目主持人由曲艺厅白云同志担任，我退出历史舞台。”
人到中年的白云仍显出女性的魅力风彩，她快步上台接过话筒说：“炼化的亲人们，我叫白云，是702厂大集体职工，最初在农业基地种了十年地，今天站在台上当主持人，形同‘赶鸭子上架’啊，主持的不好大家千万别嘘我好不好？”
下边齐声喊：“支持白云！”
“好吧，现在我宣布：炼化松北公司职工业余文化广场开业文艺演出现在开始！”
鼓掌。
“第一个节目，大合唱。为了激发大集体实现三步跨越，由松北公司机关的同志们演唱《我们走在大路上》，大家欢迎。”
鼓掌。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共产党领导革命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
接着由炼化文工团闻风出深快板书。他上台后，首先向大家三鞠躬，然后说：“没有准备，说段快板书吧，名字叫《东西南北中》。”随后便打起快板。
“打竹板啊，迈大步，眼前来到广场处，
东方武术健身厅，学练能打鬼子兵。
西方设有图书馆，精神食粮里面藏。
南方夜校办的好，培养职工多动脑。
北方建成曲艺厅，陶冶情操又开心。
广场中央有花坛，珍奇灌木字成行。
环境优美人心畅，招来情侣乐休闲。
哎，打竹板走太极步，今后也要学武术，为己为国安天下，甜蜜的夜晚准保住，那个准保住。”
大家抱以经久不息的掌声。
白云大声说：“闻风的快板说的多好，多精彩，人家跟丛老领导说到一块去了，把文化广场的活动称作甜蜜的夜晚，说实在的，在三年困难时期我们家属带着孩子住在农业基地，白天农活很累呀，夜晚就靠唱歌跳舞来消苦解闷啊，那不过是偶尔尝到点甜头罢了，哪像今天这样，这才称得上甜蜜呀。”她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快板说完了，乔副经理临时提出她要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曲《我爱这蓝色的海洋》，大家欢迎。”
这时大乔健步上台，从容挺胸高声唱了起来：“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祖国的海疆壮丽宽广……”
大乔很少唱歌，而这次却唱出了群众的欢呼声。
丛巨峰也忍不住了，马上登台自我介绍：“白云你别见怪，我唱一首《大刀进行曲》，很短，前面是原作，后面是我作。同志们你们听着，我唱的怎么样。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不管是小鬼子还是大鬼子，
只要侵入中国一步，
我就会像削萝卜一样，把脑袋砍掉！
我唱的好不好？”
下面齐声喊：“唱得好，砍得更好！”
白云也叫好：“老领导，在讲甜蜜的时刻还不忘鬼子入侵，历史证明是鬼子都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她沉思了瞬间，马上说：“领导都带头唱起来，我也不能落后，我要和丈夫一起唱支《兄妹开荒》吧。”
这时，郭放上台，群众掌声骤然响起，于是夫妻二人唱了起来。他们歌声响亮，动作嬉人，引人快乐。郭放的“雄鸡，雄鸡，高呀么高声叫。”白云的“太阳，太阳，当呀么当头照。”笑得大家前仰后合。
接着，李红妹唱了《祖国四季多么美》，舒靓唱了《我爱祖国的蓝天》，金萍做了武术表演。
最后，白云说：“我们的演出高潮迭起，该上台的都献艺助兴，现在将用一台压轴的重头戏给今天的演出划上圆满的句号。那就是文工团褚典铭和华赞表演的相声《胖子、耗子、瘦子》。”
群众听了一边笑一边鼓掌。
二人上台，褚典铭首先说：“华赞老弟，今天职工业余文化广场开业，这是个重大创举啊。”
华：是呀，咱们也不能白来，是吧？
褚：主持人不是讲了嘛，要说段相声。
华：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写出这种相声。
褚：‘为什么’留在最后吧，马上讲正题，‘胖子，耗子，瘦子’是我的一段经历。
华：怎么，你还当过耗子？
褚：不是，是耗子当过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华：好，你从胖子说起吧。
褚：话说大灾之年1960年元旦期间的一个早晨，本来是骨瘦如柴的我，突然一夜间胖了起来。
华：那是病态呀。
褚：正当我父母望着我惊呆的时候，我凝神一看，父亲母亲也像气吹似的都胖了起来。
华：困难时啥都是好东西，是不是把发酵粉当炒面吃了？
褚：别提了，各医院人满为患，都是肝炎病，胖子属浮肿靠边站。
华：最后怎么治好的？
褚：大医院不行，去小卫生所，用绝招最后都现原形。
华：你这是讲西游记了。
褚：饥荒变心慌，细胞都紧张，这可能是发胖的原因。
华：营养不良是物质因素嘛，别再提它了，该说耗子吧。
褚：都是饥荒年代的事，困难时有人挖耗子洞里的粮食，结果呢，邻居挖不少粮食回来，耗子跟踪找错门跑到我们家来闹了。
华：困难时啥怪事都发生呀，怎么个闹法？
褚：春节供应的鸡蛋，一宿的功夫全被耗子倒腾走了。
华：你怎么知道是耗子干的？
褚：我父亲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一个耗子叫他一脚踩住完了蛋，可这个耗子临死还抱着鸡蛋不撒开。
华：这真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来耗子也一样啊。
褚：华赞啊，现在你也得防备耗子，你以为住楼房就安全了？房门没及时关，溜进耗子也要闹翻天。
华：能吗？
褚：我们家住四楼，一天进了一个耗子，半夜里呯呯打床，叫你睡不消停。好了，不说耗子了吧。
华：再说没人爱听了，说瘦子吧。
褚：瘦子也简单说说吧，也是指我，先天不足后天补，生活无序糟蹋自己。
华：怎么讲？
褚：不详谈了，关键是酒大伤身，暴饮暴食，把脾胃给搞坏了。
华：脾胃就是后天之本嘛，不但不补，反而糟蹋它，哪有不瘦的？
褚：你们家是中医世家，你说几句呗。
华：营养搭配好，吃饭八分饱，千万别撑着，身体自然好。
褚：华赞，感谢你了，我们的相声就说到这吧，不过……
华：不过什么？
褚：不过，我来的目的不单是说相声。
华：那你干什么来了？
褚：我也和老一代一样，苦尽甘来，到文化广场享受一下奇特的幸福嘛。
华：想的太对头了，别把我这个伙伴拉下嘛，走，东西南北转转吧。
二人深深鞠躬，摆手退出。
典礼在欢笑和鼓乐声中圆满结束。
七十二
松北职工业余文化广场开业，轰动了整个炼化住宅区，大乔的两个孩子赵天和赵地高考结束了，也轻松愉快地来观情望景，散场后急忙回家。
兄妹俩边讲边走，赵地说：“这些天竟成我俩做饭，妈今天肯定回来更晚。”
赵天说：“你先回家点火蒸饭，我去市场买点菜，回家后学爸爸，给妈做个八宝吉花鱼。”
果然大乔回来很晚，到两个房里一看，两孩子都在酣睡中。第二天做早饭时，大乔把赵天做的鱼又端上桌：“你还会做鱼了？”
“给你做的八宝吉花鱼吗？”赵天认真回答。
“做熟就不错了，来，咱娘仨吃。”
赵地说：“办业余文化广场是好事，把妈纵然给拴住了，得不到休息哪行啊。”
“昨天刚开业，很多事情要填平补齐，万事开头难啊，等运营走上正轨就好了。不过，妈妈是松北公司领导成员，不说天天去也要经常去的。”
赵天说：“家务事我们包了，但包一时不包长久啊。”
“你俩听着，妈妈这辈子可能就是这个命了，家属创业路还很长。”她停了一下，继续说：“你爸不也这样吗？长期只身一个过军旅生活，我看你俩的未来也不见得过的逍遥啊。”
赵地说：“妈是算命先生了。”
“还算啥，形势明摆着嘛，不谈了，还得填平补齐去，我看工作永远是填平补齐。”她自言自语道。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文化广场夜校的教材编完了，武术健身厅也得有个指导性教材，想到这里，大乔直接去找二乔了。
“大姐，你来的正好，金萍这个姑娘我没白教她武术，脑袋瓜就是转得快，我给她几本书就编出教材来了，你看妥不妥？”
大乔接过草稿一看，第一印象就是字迹工整，大略翻了翻：“是学太极拳的基本功，武术健身厅虽然不是武校，但宗旨是培养骨干，先打基础，真抓住关键了。好啊，生产这么忙，还没忘文化广场，先印一批开始试行吧。”
武术健身厅第一批接纳五十人，发教材那天，很显正规气势。赵天赵地兄妹这些天正等高考录取通知书呢，闲着无聊也来武术健身厅凑热闹。
进入健身厅，一眼就望见二姨的儿子梁峥正帮助金萍给大家发教材。
“给我们两本。”赵天上前伸手道。
金萍把抬头一看，马上笑着说：“欢迎光临。”随手递过来两本。
梁峥板着脸说：“资料有限，一户一本，退回一本吧。”
赵地忙上前冲着梁峥道：“金萍是这儿的主人，你算老几？”
前来的人都向着梁峥说话。
赵天退回一本，拉着妹妹去一边看教材了。
“花花公子。”赵地仍不服气。
“胡说什么，二姨是这儿的总负责，梁峥帮忙理所应当，不能出口伤人，你先看吧。”赵天把教材交给了妹妹。
那边，金萍发完教材后，把大家集合起来，说：“今天的来者比开始申请的人数多，小小的武术健身厅也只能容纳这么多人了。我宣布，你们为第一批武术训练班成员了。”
大家都甚感荣幸地鼓起掌来。
“今天是专门发放教材的日子，当日发不能当日练，要给你们充分准备预习的时间。三天后我们才算正式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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