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以晴倾身贴在他肩膀缠上最后一圈绷带,打了个结。
“疼。”
以晴的手一颤,刚要绑好的绷带却又散开了,夫差体察到她的情绪的变化,侧过脸,薄唇擦过她的脸颊,眼中尽是得意的笑。
那是以晴最不敢触及的过往,那一剑没有刺中她的身,可是却让她五脏俱疼。
良久她回过神儿,躲开他灼人的目光转到他背后,飞快在绷带处打上一个结。
“就不想问些别的?”夫差玩笑。
以晴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夫差的一句话却又生生缠住了她的脚步,那点儿沁人心脾的温柔中是很不合时宜的勾住她的心魂,他继续笑问:
“比如我有多想你……”
当以晴再度坐回到榻上的时候,背对自己的夫差贴身衾衣已穿了一半,看他扯痛伤口留下的汗,以晴心里一酸,连忙接过他手中衾衣。
他的裸背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呈现在她面前,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如此坦诚相待却依旧让她惴惴不安,直到合手替他理好了褶皱的衣襟以晴才不觉潮红了脸。
隔着隐晦的烛光,以晴恍若听见夫差的一声笑。
她没有抬头,实在猜不透他那声笑意里的阴晴圆缺。
只在熨展他衾衣的时候,在他背上停逗了半刻,隔着半透明的衣裳她看的清楚,那里是险些刺穿他心肺的一道疤。
良久,她凑上前,薄唇轻轻吻上他的疤,夫差一怔,随即却又满足的合上了眼,隔着一层单薄的衾衣,夫差感受到她的歉疚,感受到她的不安,感受到她所有的情。
红烛萦绕的夜里夫差垂眸扬起一丝笑:如果这样,就足够了吧……
凄凄戚戚,今夕何夕。谁人捂泪,谁人系衣。
夜深,竹影斑驳的茅屋前,遗漏几许月光,正是霜深露重之时,外头明暗的灯笼一倏一倏终是灭了,竹林中一男子翩然没入临终,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影影绰绰的听到两人悉索的说话声。
“都查清楚了,果然不出所料……”
“你可确定?”
“断断不会有错!”
“我知道了,回去吧……”看那男子转身离开,那人的神情有些复杂,抬头看着跃上西稍的明月。
良久,一声长叹。
第二天,姜聪在饭桌上看见夫差时脸色陡的一阵阴寒。
以晴将桌上的鱼往姜聪的方向推了推,姜聪扫过一眼,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以晴,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
“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以晴疑惑的问。
先前时疫,自己炖的那条鱼,险些让姜聪高兴的发了疯,可现在看起来倒又不那么中意了。
姜聪迟疑了一下,终还是没有动,只凝眸定定的看了一眼以晴,便起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面面相觑。
以晴是在靠近竹林的溪边找到姜聪的。
彼时他靠在一棵竹树下,眼神静谧凝视眼前的溪水,一阵清风袭过,束发的青带散乱了些,逡染了一点烟火气,却更让人移不开眼。
以晴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陪他坐下又从袖中拿出一包糕点塞进他手中,看他:“西施做的,很好吃。”
姜聪看了一眼手中的点心,迟疑了一下,又看向以晴,掂了掂手中的斤两,终是无可奈何的笑道:“这次又惦记着什么?纵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你这么掏啊!”
“不要算了,亏得我还担心你饿!”
以晴佯装着怒,伸手去抢他手中的点心却扑了空,看他脸上的颜色轻松了几分,以晴也算松了口气。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脸色那么难看?”
以晴信手捏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你觉得呢?”姜聪没有回答,又把这个问题扔回给她。
“总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他。”她留意到姜聪警惕的神色,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险些将那人的名字说出了口。
姜聪没能听到他想要的答案,觉得索然无味,侧头看她讪讪的笑又一下子没了正经:“在你身边的男人我都不喜欢!”
以晴很是无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又被他反瞪了回去,听他无理取闹:“我要吃鱼,刚才连饭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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