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凌晨,一切就绪;袁谭便大开四门,让百姓冲在前面,军队跟在后面,呐喊阵阵,一齐涌出,直往曹营而去。随后,两军之间进行了一场混战,而且时间拖得还挺长(自辰至午,基本从早上到中午),就这样还不分胜负。最关键的是,人被砍死了一地,到处都是尸骨!
后来,曹*一看这样子实在不行,便跳下马匹登上高台,亲自击鼓为军队鼓气。这招效果极佳:士兵们看到以后,深感责任重大,顿时奋力向前,能量倍增——袁谭的人大败。那些无辜的百姓更可怜了,被杀的简直不计其数!(作孽呀。)
俗云,“人作孽,不可活”;袁谭无故残害这么多老百姓,也该到了他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果然,正在曹军上下奋勇一心的时刻,将军曹洪在军阵里奋威冲突,正好迎上了挨千刀的袁谭!那就没办法了,冤有头,债有主;只轻轻一下,那位袁绍的大儿子袁谭就被曹洪砍死在乱军之中了!
这实在没什么好怜惜的。作为袁谭的“高参”,郭图见状之后,大为慌乱,赶紧溜进南皮城中。但局势到此,已经容不得任何首恶元凶生还了!——巧的是,郭图的行迹正好被底下的乐进看了个一清二楚;他顿时拈弓搭箭,只一箭射去,郭图那厮就被射下了城壕!(恶人的应有下场。)
现在,袁谭死了,郭图也挂了,这股势力应该得到终结了!曹*乘势进入南皮,开始安抚这些无端受灾的百姓。正在这时,又有袁熙的部将焦触、张南带人过来了。曹*不明底细,带兵迎击;没想到二人直接倒戈投降!曹*一高兴,马上下令封二人为列侯。
这也罢了。俗话说好事成双,就在此刻,偏偏那位一直在河北流窜了好久的黑山贼张燕也带着十万人手赶过来投降了!(千里来降,盛况空前。)曹*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又加封张燕“平北将军”的头衔。
随后,曹*下令将袁谭的脑袋从乱军中找出来,挂在城门上号令全军,并郑重戒令:要是有敢来哭尸者,当即砍头!这样,袁谭的脑袋便被挂在了北门外。
生活哲理告诉我们,“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所以,一般越是这个时候,越会有人来哭尸;当初蔡邕跑去哭董卓不就正是这样么!——果然,很短的时间内,真的便有一人头戴布巾,身穿衰衣(古代五种丧服的一种,号为“五服”),哭倒在袁谭的头下。
这人可谓是平地惊雷、明知故犯!因此,负责看护的士兵便马上把他带到了曹*那里。后经询问,原来这人便是之前那位青州别驾王修老兄,因为上次劝谏袁谭,结果被他逐出去了;现在听说袁谭死掉了,又跑来哭祭他。(以德报怨,这就是古人秉忠贞之节的一贯做法。)
曹*故意发问:“你知道我的命令吗?”王修回答,知道。曹*再问:“那你是不怕死咋的?!”王修昂然回答:“他毕竟是我的老板!我之前曾得过他的饭碗,现在他死了我不来哭,这本来就不符合大义!贪生怕死,忘恩负义,这样的人咋能活在世上呢!——因此,我再向您请求,要是能够让我将袁谭的尸首收葬了,我本人死而无憾!”
一句话说得曹*感动无限,他不禁喟然长叹:“唉!你们河北这边的义士咋这么多呢!可惜袁氏一个都不能用啊!他要是都能任用你们的话,我又咋敢来打这地方的主意呢!”说完,曹*正式下令收葬袁谭;将王修待为上宾,并封之为“司金中郎将”(掌铸造武器和农具)的官爵。
——我想,此时的王修无论如何都该感叹,幸好曹*不是王允,否则还有他活命的机会么!
嗣后,曹*又向王修询问:“现在袁谭死了;可袁尚却投靠袁熙去了,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把他们也一网打尽了呢?”王修坚持不予回答。曹*再度感叹:“真是忠臣啊!”随之又只好改问郭嘉。
郭嘉自然知无不言:“这个简单!您大可以让这些袁氏的降将们,如焦触、张南等出去攻打好了!”
曹*同意,便派出焦触、张南、吕旷、吕翔、马延、张顗等所有从袁氏那边投降过来的将领们,各带自己手下那部分人,兵分三路朝幽州进攻;一面派李典、乐进会合张燕部,攻打并州的高干。
这个时候,我们再来看看这些袁氏势力的残存者——袁尚、袁熙、高干他们。话说袁尚、袁熙俩弟兄,在听说了曹军将大举进攻的消息后,自度难以迎敌,干脆再度放弃城防跑路,连夜赶去辽西投奔乌桓人去了。
惜哉,二袁的所面临的的局势实在不妙。就在此时,幽州刺史乌桓触却正聚集幽州的所有官员,当众举行歃血为盟仪式,一起商量关于背弃袁家、投诚曹*的大事呢!
乌桓触先发言:“我听说曹丞相是当今的大英雄。现在我打算带人去投降。要是谁敢不遵从,下场只有一个:被砍头!”说完,依次进行歃血会盟。可是,谁也没想到,到了别驾韩珩那里的时候,他却直接把剑扔在地上,拒绝歃血!
这还没完,韩珩当中大喊抗议:“我们深受袁绍父子的恩惠;现在老大被人灭了,论智力,我们没办法救援;论勇气,我们没办法跟他一块死掉,这本来就不合义理!而你们居然却在这里商量投降曹*的事情……这件事,我是绝对没办法做到!”
韩珩的话一说完,立即在现场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幸好乌桓触这个人看得开,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他说:“我们干大事的人,应该坚持天下大义,而不是囿于愚忠老板的小义小节。而且,这件事成功与否,不在乎一个人咋做咋想。现在既然韩珩有这个志向,我们也不勉强,听其自便吧!”
说完,乌桓触让人推出了韩珩,然后出城迎接曹*派来的三路军队,并径直赶去曹军大营投降曹*。曹*十分欣喜,加乌桓触“镇北将军”的头衔。
这样,其实幽州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只剩下并州那边了!但是,偏偏此刻却有探马赶来报告:“乐进、李典、张燕等负责攻打并州,可高干却死死守住壶关(在今山西长冶)口,实在没办法打下来!”曹*一愣,随即自己带人赶了过去。
到那边之后,三位将领一起出来迎接,仔细叙说难以攻打的困难所在。曹*无奈,便充分发扬民主共议的原则,又一次召集所有人召开前敌军事委员会,专门讨论如何成功打败高干这一问题。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会上,荀攸一句话便解决了曹*的这一难题:“想打败高干,只有用诈降这一惯用手段才可以!”曹*当众表示同意,随即把吕旷、吕翔这弟兄俩又叫过来,附耳吩咐要如此如此。
会议结束后,吕旷等带上十几位士兵,径直跑到壶关下面大叫开门:“我们是袁氏的老下属!当初只是万不得已才投靠曹*的。可后来我们才发现,曹*那货太奸诈了,一直信不过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又回来了。赶紧开门迎接哈!”
这便是诈降之计。然而高干也不傻,单凭这句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全信的;因此,在二人“表演”完之后,高干的反应只是让他们上关说话。
这就需要更强大的心理素质了!所幸吕旷、吕翔两位完全可以胜任这一角色扮演。一听高干呼喊,他们当即脱掉铠甲,扔下马匹进城,表现得跟真的投降一般;进去后,俩人故意对高干建议:“曹军刚来,您可以趁着他们军心还没稳定下来,今晚上跑去偷袭他们的营盘!另外,为表诚意,我俩愿意冲在最前面。”
就这样,在一番忽悠下,本来清醒的高干终于相信了,做了他这辈子最错误的一次抉择。当天晚上,高干下令由吕旷、吕翔带路,带着一万多人前去偷袭曹营;可他不久却发现,曹军早就枕戈待旦,等着他们的到来了!
就在高干等接近曹营的那一刹那,背后突然喊声大震,不用说也知道,那是曹军预先埋伏好的伏兵。到这时候了,高干才叫苦不迭,急忙往壶关城回奔;可他实在命背,乐进、李典已经趁机夺下壶关了!
万般无奈之下,高干选择了夺路而逃,往投匈奴单于地界;而曹*也带人挡住了壶关口,派人一路追袭高干。说起来可能真的是天要亡他——高干到了单于的疆界以后,正好遇上了匈奴的左贤王,他赶紧滚鞍下马,报称曹*吞并了他的土地,并虚说曹*很快要来侵犯匈奴的地盘,请求匈奴救援,一起抵御曹*。
可一番鬼话下去,那位左贤王却并不买账:“你说的什么话!我跟曹*又没仇,他哪能平白无故抢我的地盘呢!我看你就存心不良,是想让我跟曹*结仇吧!”说完,干脆一顿斥责骂退了高干,表示你爱干嘛干嘛,别上我这儿来!
这真是老天要抛弃他了!高干十分无奈,思量了半天,又打算往南去投靠刘表。可惜上天已经不再给他机会,刚走到上雒(今陕西商洛)地界,就被都尉王琰给半路收拾了。王琰并将高干的头拿着送给曹*,曹*一高兴,便封王琰为列侯。
就这样,一番跑路、追击,再跑路、再追击的游戏玩完之后,袁绍的那位苦命侄儿高干也完蛋了,袁氏残余势力,就只剩下了逃亡乌桓的袁尚和袁熙两位了!——看来,当一个人大限已到的时候,一味跑路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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