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白吃的,泪不是白流的,血也不是白洒的。等到完全成功的那一天,他发誓一定要加倍补尝自己,他相信到了那一天以后,他就不再煞费心机了。
这许多年来,他连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做了很好的处理。只有做过的人才知道那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他将两条腿伸直,放到对面的车座上,就又想到了铁心挚。他冷笑,冷冷的眼里忽然有了狂热的光。
他已经探出铁心挚的下落。事实上,他一直在跟踪他,铁心挚的一举一动很少能逃过他的视线的。
现在,铁心挚想必已在去黄石镇的途中。
这个消息,他对冷七脉说了。冷七脉交给他的事,他一向尽力而为,力争做到万无一失。因为这也是他能成功的保障。
“想利用我?猪!看谁在利用谁哩。”
“那个叫悠悠的女子想必也该去了。她和铁心挚之间到底有怎样一段恩恩爱爱,怨怨恨恨?”
“如果自己猜得不错……”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这时,马车已停下,停在一座小小的院落前。
太阳初升,和风细细。这个季节这样的好天气,实在不好找。他长长的呼出口气,对自己觉得很满意。
他得意,但不放肆,骄傲,但知进取。所以,车帘一被掀开,他立刻就换了副面孔。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自卑的奴才。他坚持,只有会装孙子的人,最终才能当得了老爷。
就因为他自己坚信这一点,所以他虽然厌恶,甚至憎恨自己的行径,可他并没有终止自己这样的行为。
因为他还是个自卑的孙子,他想当高高在上的老爷。他渴望荣华富贵,渴望为所欲为。
他为的是恶,而不是善。为善为恶,也许正是英雄与枭雄的分界。
为什么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追求和渴望的并不是公道,却又总只是一味的去指责、谩骂和要求所谓的公道?
他知道冷七脉对自己很放心,但他自己对自己却不完全放心。算计别人的人,总是防着别人算计自己的。
他一下了车,就推开院子的大门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院子里本来就只有五间精舍,三明两暗。他刚走上台阶,就有个身影魁伟的大汉迎了出来。但见他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依然敞襟露出黑铁般的胸膛,一副大大冽冽的模样。可一见了秋水痕,他的态度立刻恭谨起来。
秋水痕冷笑道:“做你的事。”于是大汉又恢复那副莽撞模样,抄起柄斧头到院子里劈柴去了,“做你的事”就是要看好门。
秋水痕从左面的侧门走进去,却并没有关门。他信得过这条大汉。上次初见铁心挚时就是他替铁心挚解的围。
他相信真正明智的人,从来也不会将聪明体现在脸上。这家奴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关门当然还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懂得什么叫不动声色。
进了暗室,却将暗室的门关上。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他相信一切罪恶之事,都一定是在正义的掩护下进行的。他很会活用这些计谋。
这是间书屋。里面堆满了各种书籍。但是他并不看书。
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是看不懂。不懂就要装懂。世上大多爱面子又不要脸的人都是这样子的。
也许,他是唯一的例外。
他在屋子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轻轻一按,墙壁上立刻出现道暗门。原来这面墙里有复壁暗道。
他一闪身,进了复壁,暗门又自然合上。
沿着暗道的石阶缓步而下。从两面石壁上嵌着的铜灯里发出的光虽然微弱,却也可以看见石阶尽头处还有道黑森森的铁门。
打开铁门,里面是间寒气森森的地室
地室的陈设很简单。一个白衣女子正斜倚在木床上痴痴的发呆。
竟是飞雪。
秋水痕居然又对冷七脉撒了一次谎。他居然将飞雪从藏心阁秘密带了回来关在这里,他如此费尽周折,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和铁心挚之间莫非也有什么深仇大恨?
秋水痕看着尺雪,淡然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在这里耽下去,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
飞雪没有开口。
他又道:“外面的人如果发现你还活着,非但你要死,我也活不下去了。因为我本是奉命杀你的人。”
飞雪还是不开口。秋水痕也不理她径直道:“我说过要帮你杀了他,就一定会让他死在你手里。”
飞雪霍然抬起头,盯着他道:“你有把握?”
秋不痕闭上了嘴。闭嘴通常就是默认。
飞雪已明白他的意思,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嘎声道:“什么时候?”
秋水痕淡淡道:“不会很快。”他悠悠缓缓的又接道:“但也不会很慢。”
他瞟着飞雪的脸蛋,笑道:“你可以不必等,因为等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何况这里条件很差,你如果想寻死,如果不想为你心爱的人报仇,我也绝不会阻拦。”
飞雪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究竟要我等多久,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
秋水痕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你也不必知道,你现在甚至也没有知道的权力。可是你如果想报仇,就只有相信我,只有等。”
飞雪闭上了嘴,却又忽然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秋水痕悠悠笑道:“这当然是个秘密。”
他眼里的表情很奇怪,仿佛有些痛苦。他并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只是幽幽道:“等你杀了他,你就会知道的。”
飞雪不再问了。现在希望虽然渺茫,却总算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能为小伤报仇,多久,她都能等,多难,她都忍。
秋水痕微笑着忽然走了过来,用手搭上了她的肩。
她拒绝。
秋水痕冷笑道:“你本是个**,装什么圣洁呢?”
飞雪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将她的自尊心一下子刺痛了。他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的涌了出来。却忘了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秋水痕将嘴凑到她耳边,轻轻道:“你别让我后悔。”
他的手已经滑入了飞雪的衣襟。
飞雪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紧咬着嘴唇,已咬得出血。她想要伸手去推开这只肮脏的手,可是她没有勇气。她凄然道:“你如果骗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畜生。”
秋水痕狞笑着。他的手更用力,他已经开始想铁心挚那种痛苦的表情。他当然不会骗她,因为这正也是他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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