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点能确定的以外,他们还有个问题,那就是秋水痕为什么对他们那么放心?莫非他已完全确定他们就是铁心挚和悠悠,而非小伤和无颜?
否则,他怎么会叫小伤去刺杀小伤自己的父母?他绝不会是这种愚蠢的人。
如果他真已确定,又是怎样确定的?如果他不能确定,他又为何要这样做?
他究竟是何居心?
谁也不知道,正如到目前为止,谁也不能确定的说,这个“铁心挚”和“悠悠”就一定是铁心挚和悠悠一样――铁心挚和悠悠都是满头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天下能认出他们的人确实很少。
他们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凄惨,令人心碎,他们眼里更充满了忧郁,深遂无比的忧郁。
这一路上,他们沉默的时候远远比说话的时候多,事实上,他们几乎根本就没有说话。他们心里与其说怯惧古佛寺之行,倒不如说因秋水痕叵测的居心而暗暗恐惧――一个人能令别人害怕,那么这个人本身就已可怕之极。
他们赶在天黑前赶到了一个叫梧桐集的小镇上,在一家很普通的客栈里落了脚――告老返乡的官吏本来就不敢太过张扬,否则他们贪污受贿而来的金银财宝非但要充公,弄不好还得在监狱里了此残生,祸及家门。
戚儿和凝珠居然又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客房里,对铁心挚的安排虽然每个人的心里都难免有些奇怪,但谁都没有问。
一路上秋水痕派来的属下,果然随时都没忘记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有铁心挚和悠悠的。这使戚儿心里很不痛快,她和凝珠草草吃了晚饭,就声称一路劳顿,要早早歇息了。
她们一回到客房,果然立刻就关门熄灯,似乎真的已入睡。
这时,铁心挚和悠悠也已回到客房。他们既是老夫老妻,当然也得共寝一室才行,可事实上,他们彼此却显得相敬如宾起来。
莫非传闻有误,他们俩还没有达到江湖中人所谓的亲密无间,情深似海的地步?否则,经年不见,他们早已该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了。
这如宾的相敬一来,他们的话就更少了。这虽有一部份原因是他们深知隔房有耳,而有许多事更根本不能说,但更多的原因还是他们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们心里实在很乱,乱极了。
沉默无语的枯坐,灯已将残。
铁心挚终于道:“你睡吧。”
悠悠嗫嚅道:“你呢?”
铁心挚道:“我想再坐坐。”
悠悠深情的凝注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低语道:“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铁心挚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她紧紧的揽入了怀中,他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悠悠更早已泪流满面。
现在他们终于真情流露。
因为只有现在他们才算是真正独处在一起的,因为这次的痛哭流泪并不是为过去,而是为既将到来的命运,他们绝不能让秋水痕察觉他们内心真正的痛苦。
多么无可奈何的痛苦,多么残酷的命运。可是他们一但真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是多么残酷,他们也许连哭都哭不出了。
这时紧闭的房门外忽然有了敲门声。
如此深夜,谁会来敲他们的门?他们整个人都像是忽然之间被僵化了,只有心还在“砰砰”的跳个不停。
门还在响,铁心挚终于忍不住问道:“谁?”
“父亲大人,是我。”是戚儿的声音,她居然装得很像。
铁心挚道:“如此深夜,你不好好睡觉,跑来干嘛?”
“孩儿睡不着,所以想找父亲聊聊。”戚儿又道。
这少女的刁钻古怪,铁心挚早有领教,他故意斥道:“有什么好聊的?明天再说,否则你父亲可要生气了。”
戚儿道:“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了,我拼命敲,看你怎么睡觉?”
戚儿虽不知他是铁心挚,却知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她不找母亲,偏找父亲,究竟又要玩什么花样?
铁心挚不解的看了悠悠一眼。悠悠自然更不明白,她甚至连戚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不知她和铁心挚之间的事。
铁心挚忍不住轻轻道:“你为何不问问我她是谁?”
悠悠柔声道:“你想要告诉我的,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的,我信任你,就什么都已足够。”
“我信任你,所以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依然无怨无悔的爱着你,正如你无怨无悔的依然爱着我一样。既然是真心相爱,就要包容对方的一切”,这才是她心里真正想说的话,铁心挚已明白。
他轻声道:“到时我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悠悠温柔的看着他道:“你为何还不去开门?”
门已打开,戚儿一下子扑倒在了悠悠怀里。
戚儿虽然长得纤妙娇小,毕竟也已不再是个孩子,而悠悠虽已易容改扮,毕竟也还不是母亲,她羞涩的要躲开。
戚儿却紧抱着不依,边抱着悠悠往外推,边哀求道:“娘,孩儿想和父亲聊聊,你先到妹妹房里去坐坐好么?”
她哪里像是哀求?悠悠被半推中就出了房门,还未开口,门已“砰”的从里面被关上,接着又听见门被反扣上的声音。
她莫名其妙的怔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凝珠的声音道:“娘,女儿晚上也睡不觉,正想找你聊聊哩”说着话,她已伸手拉着悠悠径直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就这样,悠悠又被半推半拉的进了凝珠的房间,凝珠居然像是真将悠悠当作了她的娘,尽淘些女孩有的私房话说,这倒使悠悠凝惑起来,莫非戚儿和凝珠的亲生父母就是他们现在这模样?她只有曲婉敷衍。
她当然不知道这正是戚儿和凝珠唱的一出双簧戏,目的就在拖住她,这样戚儿才有机会接近铁心挚。
她不知铁心挚却心知肚明,见戚儿将门关上,就忍不住问道:“戚儿,你这是干嘛?他心里一直奇怪,看守她们的那两个人到哪儿去了?
戚儿冷笑道:“你一定奇怪,我怎么能避开那两个狗腿子到你这里来?”
铁心挚盯着她没有开口。
戚儿接道:“因为他们睡着了,只要有一点鸡鸣五更返魂香,很多人都会睡着的”。
铁心挚叹了口气,心中决心等戚儿出去后,一定要提醒那两个人多长个脑子,但是他也知道戚儿依然设法独自逃脱,因为监视她的人当然还不止这两人,秋水痕绝不是省油的灯。
他故意斥道:“你难道就不怕父亲生气么?”
戚儿也设好气的道:“你生气?我还没生气呢,你这遭老头究竟是谁?干嘛要着人将我们绑来?你安的什么心?”
铁心挚终于明白秋水痕是怎样将戚儿和凝珠他们弄来的了。难道一路上,她对自己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他心中好笑,却又不便说破。
这时戚儿已接道:“你的人不是威胁我们说,我们若不来,就要将我们杀了么?”
这当然也是秋水痕的意思,铁心挚只有再次闭上嘴。
他认为戚儿一定还有很多话要骂他,谁知道戚儿语气却忽然变了。她不但语气变了,表情变了,身上每分每寸都已变了,她变得就像是个春花初绽般的少女,柔声笑道:“其实你不杀我,我也会来的”。
说着话,她的腰带已被轻轻拉开,接着整件柔软的丝袍都已轻轻的自她肩头滑落,无声的滑落到地上,她的丝袍下竟是完全**的。
铁心挚叹了口气,戚儿这一招,他早见识过。他只担心戚儿又会将脚上的箭靴向他踢来,谁知这时,戚儿居然连靴子都脱掉了,露出了一双底平趾敛的纤纤玉足。
铁心挚惊呆了,他吃惊的并不是这双脚如何的白净细腻,而是她左脚的脚趾。
他本来并不想去看,不管她身上任何部位都不想,她是个可怜的女子,这是他的分寸,可是他的眼角一瞟见这只脚,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这只脚竟有六根脚趾。
这时他不只是吃惊,反而有些不解了。因为就连他听也没听说过这世上竟有双脚都长着六趾的畸形,他听说过,也见过的只是某人的某一只手或某一只脚或某一只耳朵多长了一个,这是畸形,可是她这算是畸形还是先天使然,她祖祖辈辈本来就这样?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无论如何,这都是别人的**,无论谁的**,别人都无权侵犯,他只有装着没看见。
他拍着脸冷冷道:“原来你是个女人,我倒看走了眼”。
戚儿一步步向他靠近,眯眼嗲声道:“你是不是已在后悔为何不将我早点绑来?”
铁心挚避而言它道:“我夫人就在门外,你不怕我,叫她进来打断你的腿?”
戚儿淡淡道:“我怕?我为什么要怕?不是你叫我来的么?你现在玩够了又要赶我走了是不是?”
铁心挚只有苦笑摇头,他不得不佩服这戚儿的厉害,因为她若真这么说,相信的人自然很多,不信的人却只怕连一个都没有,到时悠悠纵有宰相的肚量,只怕也难免吃醋误会。
戚儿已经靠得很拢,她骄人的**也已在向铁心挚示威,柔声笑道:“其实你看我哪点不比你那老婆子强?你为何那么死心眼呢?”她媚荡的笑接道:“你难道就不想摸摸我么?”
铁心挚一步步的往后退,他暂时还未想出一个得体的办法。
这时戚儿忽又沉声道:“你再不摸我,我就要叫了。”
她感情真将铁心挚当作了糟老头,竟美人计不成还要威逼他就犯。
铁心挚似乎量得无可奈何,只有伸出手去摸她。谁知他的手刚一接触到戚儿的身体,戚儿的手却忽然动了,闪电般出手,急点铁心挚身上五处大穴。
若是别人,只怕早已被她点住,只可惜铁心挚太了解她了,早就防着她这一招,他伸出的手后发先至,闪电般迎上戚儿的手掌。
他这一招虽看似平平,其中却包含了大力鹰爪功和小擒拿手的精髓,戚儿但见眼前一花,她的手腕已被死死的钳住。
几乎与此同时,铁心挚的另一只手也已击出,疾向戚儿腰胁简的腰眼穴一点,她的人立刻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铁心挚蹲下身去看着她瞪得圆圆的大眼睛笑道:“你现在还要不要我摸你?”
“原来你也是个老争狼。”戚儿狠声道。
铁心挚只有叹气道:“我虽是色狼,但还不老。”他笑接道:“老实告诉我,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戚儿又显得可怜兮兮起来,苦着脸道:“我看您老人家寂寞,只是想来陪陪您。”
铁心挚叹息道:“我知道你这死丫头死也不肯说实话的。”他面色一沉,故意冷冷道:“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就杀了你,先奸后杀。”
戚儿颤声道:“什么条件?”
铁心挚又笑道:“乖乖的穿上你的衣服,恢复你的男儿身,乖乖的给我滚出去。”他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忽又道:“否则我倒真要叫人来了,到时候,你应该知道后果。”
戚儿的确知道,她是女儿身的秘密若真被传出去,她就再也没有刺杀风月蛾的机会了。
铁心挚也就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说。他又道:“只要你以后懂事听话,我保证绝不会揭穿你的秘密。”
戚儿苦着脸不停的点头,她今天实在将这个“糟老头”看走了眼,她本以为这个“糟老头最好欺侮,只要制住他,她就可以逃之夭夭了,谁知她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心里只有自认倒霉,却不觉得奇怪道:‘他为何不揭露我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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