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儿果然很听话,穴道一解开,她就很快的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铁心挚微笑着看着她走出去,满面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因为这时悠悠正呆呆的站在门外发怔,她当然不放心铁心挚,因为戚儿和凝珠的举动无疑别有用心。
铁心挚暗中叹了口气,正要找些话来说,谁知戚儿竟又忽然扑倒在悠悠怀里,显得委屈已极道:“娘,父亲欺负孩儿。”
话未说完,她脸上已“啪啪”的挨了两个大耳刮子,但见悠悠寒着脸道:“父亲管教孩儿,也叫欺负么?真是没大没小。”她无疑已知道戚儿是女儿身。
铁心挚只觉脸上有些发烫,他已不知悠悠这是骂戚儿呢还是骂他,他只觉这两个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吃起醋来的时候。
戚儿本来只是想在悠悠这儿出点气的,没想到悠悠正也是一触即发的火药枪,她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她吃惊的看着悠悠,又回头狠狠的瞪了铁心挚一眼,扭头跑回了客房。
铁心挚本来忍不住想笑,一看悠悠铁青着的脸,只有干咳了两声道:“你回来了?”
悠悠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慢慢的转过身去关门,等她再将脸转过来时,表情已经温和了一些,勉强笑道:“这两个孩子真是被宏坏了。”
铁心挚苦笑道:“是。”
他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悠悠却已轻声接道:“我先睡了。”
铁心挚动情的看着她,就像是在欣赏一副精美的图画。
悠悠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眼角却瞟见了,低低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铁心挚道:“我……”
悠悠已向床边走去。
铁心挚猛然一下子将她拉了过来,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悠悠似已被拥得透不过气来,喘息道:“你要干什么?”
铁心挚幽幽道:“我在想,假如我们真的都已变老,而我们的心还像今天这么年青,你有为我吃不完的醋,我有为你动不完的情,那该有多好。”
悠悠静静的偎在她怀里,眼里充满了幸福的光。
这时残灯终于熄灭,窗外月凉如水,今晚的月色真美,他们的梦也一定很美。
可是戚儿和凝珠今夜却无梦。
戚儿本是哭丧着脸冲回客房的,一到门外她的表情又恢复了自然。
她当然不能让凝珠看出她有任何破绽,在凝珠面前,她就是个情郎,是情郎就应该有个情郎的样子。她已决心今晚要好好捉弄捉弄凝珠,否则她心中憋的闷气就无处发泄了。
她伸出手要去推门,门还未被推开,屋里却已传来了凝珠的哭泣声,她一怔,已想到凝珠肯定是在悠悠那儿受了委屈。
凝珠果然受了委屈,方才她将悠悠半推半拉的拖到了这里,也很快的关上了门。
悠悠一进屋子就已感到奇怪―凝珠竟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
她经过风月蛾一年多的折磨,当然也知道女人间本不应该有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于是她敏锐的感觉到凝珠和风月蛾竟是一路货色。
她当然不知道这正是风月蛾的变态感染了偏激的戚儿,戚儿又直接感染了凝珠造成的。
她只知道一开始她还不便发作,可是越到后来,凝珠越来越不像话了,她不仅感到别扭,而且愤怒,甚至有些风月蛾给她造成的心理恐惧,慌乱中她就狠狠的给了凝珠一巴掌。
这也正是戚儿一开房门,悠悠正站在门口呆呆发怔的原因,她刚从凝珠那么冲出来,心里本不是滋味,觉得这个天真的女孩却偏像个下流的色狼,而又听到这戚儿明明像是个男孩偏偏却是个女人。
戚儿虽然没和铁心挚做什么,可是她心里的气愤、醋意,以及种种莫名奇妙的不快情绪一下子全都发作了。
看来戚儿挨一耳光并不冤,多挨了一耳光却真是倒了大霉。
凝珠当然不能理解悠悠心里的酸楚,她只知道自己很委屈。她毕竟还只是个初解风情的大孩子,她趴在戚儿腿上哭诉够了,戚儿就已经在安慰她―不是用话语,而是用行动。
因为她在凝珠面前,依然是情郎,她以后利用凝珠复仇的机会还有很多,为了复仇,她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她含冤负辱的在风月蛾那儿活受罪,却也的确学到了不少歪门邪道。
一个无辜的女孩被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利用人本性的欲求利用了,被利用的女孩固然可怜,利用她的女孩也绝不可恨。
因为造成这种悲剧的无论是谁都绝不是她本人,她只是像小孩子学走路一样,仅仅学会了大人们走路的样子而已――在人类不计任何利益、得失、成败、荣辱……的种种思索中,我希望这也是其中一种。
凝珠却忽然挡开了她的手,凄声道:“他们为什么要将咱们掳来?他们究竟要对咱们怎么样?”
戚儿幽幽道:“不知道……反正他们对咱们绝没有好意,无论如何,只要我们幽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凝珠用一双哭红的眼下痴痴的望着她,试探道:“你想,风月蛾会不会来找咱们?”
戚儿冷笑道:“你说那个老**?我们的死活她又怎会放在心上?”
凝珠苦着脸,似要哭出来了,低声道:“可是,在风月宫,我们至少还有个安定的生活,在这里却无依无靠……”。
话未说完,她的眼泪先滚了出来,她竟对风月蛾也产生了依恋,就像一个小孩子对母亲的依恋。
孩子对母亲,母亲对孩子从来都是完全包容的去爱,他们从不计较对方的是与非,对与错,她只是因为天性中的想要依恋而依恋。
像她这样的人这世上本就很多,他们既没有远大理想,也没有崇高的目标,他们行事从不计较是与非,对与错,是卑微下贱,还是高尚伟大,他们也从不在乎自己是君子还是小人,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得失与好恶,他们的行为准则只在乎最原始的冲动。
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置身于社会的洪流,矛盾的漩涡中,还没有真正去接受所谓的清规戒律,礼法廉耻。
但只要是人,总有一天要陷身到社会中去的,一但如此,他们就逐渐从真人变成了世俗的凡人,而凡人虽易做,天下遍地都是,但要从凡人变成明白人,通达之人却很难。
试问人世间,有几人真能坦然从容优雅的面对人生?
戚儿看着凝珠,她的神情也很黯然,因为凝珠的无依无靠触动了她心里唯一的牵挂,也许也是她唯一的依靠,那就是她重病的母亲,她咬牙道:“你放心,咱们会回去的,一定会”。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又继续上路,行至中午,他们已到达啸到山庄的势力范围。
到了这里,每个人都已不敢再大意,戚儿和凝珠不知前程如何,铁心挚和悠悠的面色却越来越沉重。
这里也是一个小镇。
这小镇从外表上看来和别的小镇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四通八达,曲折迂回的道路也就是小镇的街道,各式各样大大小小,伸差不齐,或新或旧或贵或贱的房屋密密麻麻的桃满了街道两边。
房屋当街的一面打开来聊作门面,门面的装满也是五花八门,各竟其奇,不论是赵记、铁氏、孙家、还是酒铺、钱庄、纸店,无非是想货以名扬,赚钱发财。
但谁都不能说是坏事。
只有不断的创造财富,人类才能更繁荣,财富绝不是指的钱,而是有形的商品,无形的智慧。
但凡择正道而行,你情我愿,明明白白的交易都应该受到鼓励,人类不断进步发展的过程,本来就是满足自我需求的过程。
只有交易才能平等的相互满足,而交易的自然就是商品智慧。
看着店铺里的老板们,铁心挚真想告诉他们道:“为什么要等着客人上门,而不是主动出击,为什么要安于现状,而不把生意做大,做强,做透”。
他忍不住要想:“生意经的本质也谢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了解人性的真正需要,并适时的满足或提醒我们人类的这种需要,而人性的需要也就是脱出常规的生存,因新因奇造成的对心灵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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