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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郦寄卖友(2 / 2)

进了长安城,二人按辔徐行,此时已经接近黄昏,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吕禄看着有些冷清的长安城,多少有些败兴。走着走着,指着前面的府邸,说道:“李兄,前面是我姑母所居,如今经过,倒是要去看看,李兄少待。”说着就要下马,郦寄突然想到吕嬃的jīng明,忍不住身上一阵战栗,说道:“这个······吕兄,要不然我先回去吧······”吕禄笑道:“咱们方才还说要一起喝羹汤的,怎么你转眼就忘了?莫非你是想做忘恩负义的事情?”谁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郦寄只觉自己脸上都是汗水,却是尴尬一笑,不敢再说什么了。

吕禄跳下马,取了两只肥大的野兔,便去敲吕嬃家的门。过了一会儿,下人开门,吕禄说道:“你去通禀你家主母,说侄儿给她送来刚打的两只野兔,请她老人家收下。”那下人便去通报。吕禄等了一会儿,却听得咚的一声,府门大开,吕嬃一脸怒气地走了出来,吕禄吃了一惊,问道:“姑母,你这是······”吕嬃看了一眼门前的这些骑士,眉头皱起,冷冷说道:“禄儿,你平rì都是在干些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出城游猎?吕氏一族的命全都在你和产儿手里,你怎么能够如此儿戏?还有脸将这些猎物给我送来,我看你们兄弟也快变成旁人的猎物了!”吕禄皱眉说道:“姑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朝廷上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姑母你就不要cāo心了吧?”

吕嬃冷笑地看着他,说道:“什么,在你掌握之中?你有什么妙计可以平定齐王的大军?朝堂政事纷繁复杂,当初姊姊还在的时候就rìrì头疼不已,你就能轻易处理了?朝臣都在一旁虎视眈眈,你还如此不当回事儿······姊姊驾崩,你们都没人管了,都露出了本xìng了是不是?”吕禄脸sè一沉,说道:“姑母,侄儿不过就是想送两只野兔给您,您······侄儿回去了!”吕嬃看着马上的郦寄,眉头皱起,却是喝道:“你别走!你说朝政都在你掌握,那你来说说,如今的烂摊子,怎么收拾?”吕禄皱眉说道:“侄儿做不来,自然有人能做······朝中尽是皇姑的大臣,侄儿将手中将印给他们,他们自然尽心效命,那还不是掌握之中的事情?”

吕嬃神情震惊,一时竟然不能置信,看着吕禄问道:“你······姊姊临终的时候将南北两军交给你们两个,便是让你们掌握虎符,如今你们却说将将印拱手让出!你让我吕氏一族rì后还怎么活?”吕禄皱眉说道:“吕氏怎么就没有活路了?堂兄是梁王,侄儿是赵王,难道两个王侯还不能护佑吕氏?”吕嬃一时气得有些糊涂了,突然闯回了府中,她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妇人却突然奔跑,吕禄一时有些瞠目结舌,浑然不明所以。她和樊哙生的儿子樊伉却是皱着眉头跟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吕嬃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手中还抱着一大堆的金银珠宝,吕禄正疑惑间,吕嬃一下子将这些珠宝丢在地上,喝道:“如今我们吕氏还保有这些东西做什么,rì后还不是成了别人手中的,我为何还要替他们守着······”吕禄见她伸脚踢着这些珠宝,一时有些慌了,说道:“姑母,你疯了!······这些都是皇姑赏给你的······你!”吕嬃死死地盯着他,笑道:“是啊,我是疯了!陈平他们处心积虑地盯着你们手中的将印,你们如今竟然想拱手让出,这么正中下怀的事情你们都可以做,我当然也可以做了!反正这些珠宝金玉早晚都是陈平他们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两样!我现在就给他们,想让我替陈平保管着,休想!”

樊伉见自己母亲这般势若疯狂的样子,一时也吓住了,拉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吕嬃看着自己的孩子,忍不住落泪,口中说道:“孩子,你怕是也就要和为娘一起死了,你记得,我们不是死在别人的手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樊伉冷眼看着吕禄,说道:“表兄,你难道不明白我娘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么?”吕禄皱眉说道:“姑母疯了,你难道也要疯了不成?”樊伉大怒,一时脸上如同涂了一层血,红艳艳的很是吓人。吕禄看着眼前的吕嬃母子,愤愤然地甩袖而去。

吕嬃看着他骑马离去,一颗心如同死去一般,抱着樊伉说道:“伉儿,你如今也要陪着为娘去见你父亲了······”樊伉也是忍不住泣道:“娘,吕禄不听您的话,咱们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吕嬃喃喃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姊姊,你睁开眼看看吧······”想起高后,一时心如刀割,忍不住泪流满面。冷冷长街之上,只剩下这对母子,相对而泣。

吕禄坐在马上,忍不住问道:“李兄,你说姑母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不可理喻!”郦寄本来也是心中捏了一把汗,但是见吕禄不听吕嬃的话,还是松了口气,心道:“听说临光侯平rì在太皇太后面前都是冷言冷语的,如今话都不会好好说了······若是她为吕禄剖析局势,那我的图谋自然无处遁形,如今看来,只能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上天还在护佑大汉!”当下说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方才听她口中经常提到陈平,可能是太过怨恨陈平了······不过听说临光侯最近是有些······疯了的迹象······”

吕禄一惊,问道:“此话怎讲?”郦寄装作诧异的神sè,说道:“吕兄不知道么?据说琅琊王带了他的夫人回封地,但是没过多久,吕湄儿就离奇死了······”吕禄一惊,叫道:“表妹死了?”郦寄点了点头,叹息说道:“可能是临光侯痛失爱女,所以心智失常······”吕禄叹了口气,点头说道:“是了,姑母平rì便疼表妹,如今表妹死了,她有些神志不清······我方才还在怀疑她的那些胡话,如今想来,是她太过伤心,所以向我发脾气······”郦寄点头称是,心道:“陈平说她是失心疯了,那便是失心疯了······如今她的样子,更加像是一个疯子了······”

张辟疆看着手中的请柬,俊朗的面容上有些疑惑。上面写的意思是让他和刘章晚间一起去红袖坊。下面落款写的是程弋。张辟疆一时有些为难,因为刘章到如今来了长安已经有四年多,却从来没有去过红袖坊一次。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刘章为什么不去,所谓情丝纷乱,只能用慧剑斩断。程弋从前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今rì却送来这封请柬,她是什么意思?

他正在客厅之中踱步,忽然有所感觉,转过身子,只见父亲张良站在前厅通向后堂的转口,不禁一愣,行礼说道:“父亲。”张良嗯了一声,说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张辟疆一愣,连忙将请柬收了起来,说道:“是朱虚侯给我的请柬,让我去他府上拜会······”张良看着他,微笑道:“你平rì经常去朱虚侯那里,怎么从没有听到你提及请柬的事情······这请柬,是那个叫程弋的女子的吧!”张辟疆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张良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她要你做什么?”张辟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张良摇头说道:“你们不要去。”张辟疆皱眉问道:“为什么?”张良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孩子,你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双眼了么?从前你聪明无比,怎么如今却这样?”张辟疆听父亲又说起此事,不禁皱眉说道:“父亲,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跟程姑娘没有私情,我只当她是朋友而已!”他生气之下,语气已经有些生硬。

张良点头说道:“好,你说自己当她是朋友,那好,我很属意上官府的小姐,那个女子品貌德行都是中上,明rì你去迎娶了她,你可愿意?”张辟疆啊了一声,说道:“父亲,你就这样将我的婚事定了下来?”张良看着他,淡然说道:“有何不妥?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为何不能娶妻?你和上官小姐门当户对,难道你嫌她配不上你,那就再换一位······”张辟疆笑道:“好!”张良微微惊异,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禁笑问道:“你为何说好?”张辟疆微一犹豫,说道:“我只是想告诉父亲,我对您说的都是实话,我只当她是朋友,如此而已!”

张良一阵错愕,张辟疆笑道:“父亲,您就不要多想了······孩儿出去了。”说着转身离去。张良苦笑道:“看来我想错了······”他忽然一皱眉,心中微微琢磨,忽然叹息一声,喃喃说道:“这孩子的命格,我都看不真切,但他平安了二十年,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或许是我多想了······”说着摇了摇头,慢慢退回了后堂。

张辟疆走到我府中前厅的时候,我正在和吕秀说话。因为张辟疆经常来我府上做客,所以他在我府中可以zì yóu往来,倒是不必下人禀报的。吕秀见他来了,便进入后堂回避。我起身走向张辟疆,问道:“张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笑道:“怎么,打扰你跟夫人说话了?”我摇头说道:“张兄说笑了,只是我方才想着要派人请你去燕尾楼一聚,没想到你这马上就来了,只是说凑巧而已。”张辟疆听我这么说,不禁眉头一皱,因为从前在燕尾楼,都是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商议,只是这一次会商议什么事情?他看着我的面sè,想要看出一些什么端倪。

我见他的神sè,笑了一下,请他坐了下来,小石头奉上了茶水,我斟酌了一下,说道:“有两个事情,都不算是什么好事,你想先听哪一个?”张辟疆笑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先说哪一件都一样。”我点了点头,皱眉说道:“那我就先说长安城里的事情。陈平果然足智多谋,郦寄本来是我那个岳父大人的好友,如今郦寄暗中听从陈平的吩咐,教唆赵王交出将印,回去赵国的封地,赵王和梁王商议之后,犹豫不决。”张辟疆点头说道:“的确棘手。按照丞相的初衷,是可以取到将印的,如此可不好办了,不过,说句不客气的话,吕家的那两个当家人,还真是······”他窥到我的神sè,便没有说下去。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就想骂他们,但是顾及到吕秀的面子才忍了下来。吕产和吕禄跟随高后这么久,竟然没有学到高后一分半点儿的谋略,高后这么驾崩,他们全都是原形毕露。以这么来看,他们就算此次不栽在陈平手中,难免rì后不会栽得更惨。我虽然看不过眼,但是此时乃是夺取吕氏手中的权力,若是提醒他们,那一切便是前功尽弃。我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这样犹豫,对局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听说王兄在平定济南郡的时候,吕产留在济南的爪牙全都伏法,但是在王兄在动手之前,吕产已经召一个叫做贾寿的家臣来长安,听说此人足智多谋,吕产召他来,必定是为了让他辅佐处理朝政,算rì子已经一个月有余,若是他rì夜赶路,说不定也该来长安了······”张辟疆啊了一声,说道:“那这个贾寿如果回来长安跟吕产进言,朝臣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眉头紧皱,说道:“我也正在担心此事,昨rì我已经吩咐三弟注意城门来往的人,但是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张辟疆见我神情苦恼,想引开我的注意力,说道:“说不定这贾寿早就已经死了,如今齐地至长安都是战火连天,他未必还活着······”我苦笑道:“只能说,但愿如此了。”张辟疆点了点头,复又问道:“那······齐王和灌将军的战事如何?”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便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情······王兄和灌婴相持在荥阳,据线报说,已经有两场大战,双方各胜一场。灌婴虽是有人掣肘,但是这些人监军倒是监的不错,鼓动灌婴出动轻骑,王兄以魏勃为主将,魏勃这个蠢材,用步兵硬抗,使得齐兵损折三万有余······真是可恨!”

张辟疆啊了一声,说道:“如此,齐王难道没有办法了······要退兵么?”我看着他,说道:“自然不能了······如今楚王刘交也按捺不住,起兵响应王兄,淮泗一带也起战火,虽然楚军行动迟缓,但是也震动天下······幸而我为了稳妥起见,让秦卬去了王兄大营。第二场大战,王兄以秦卬为将,对抗骑兵。”张辟疆微微有些紧张,问道:“战况如何?”我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自然是赢了。秦卬连续用弩弓、拒马和长枪,将灌婴的骑兵杀散了。听说灌婴很是心疼······”张辟疆笑道:“君侯从前不是说骑兵对上步兵,骑兵一定赢么?”我笑道:“张兄这么说,便是强词夺理了。要知道决定大战胜负的原因很多,谁能说必胜无疑?”

张辟疆看着我,笑道:“君侯这是谦逊了,那个秦卬一坐上大将之位,便扭转战局,真是令人羡慕······不过当心灌婴输了一局,向齐王挑拨离间,让秦将军和魏勃不合,那就不好了。”我眉头一皱,说道:“秦卬办事稳重,我很放心,而且他也不会一直做那个主将之位。”张辟疆点头说道:“只是要提防小人。”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张辟疆登时会意,说道:“算是我多言了······”我笑道:“张兄这是什么话······”张辟疆忙道:“开玩笑的······不过齐王胜了,你怎么说这不是好事?”

我摇头说道:“如今灌婴是避战不出,两军相持在荥阳,王兄的兵力也在休整,只是他是勤王之师,正是应该锐不可当,一鼓作气,若是相持,定然对王兄不利······长安局势也是瞬息万变,我担心······”张辟疆安慰道:“你放心吧,灌婴平rì与你交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对齐王如何;长安中有你,难道还会出什么岔子?”我笑道:“你这是高看我了······”我想着自己的安排,突然看了他一眼,拍拍后脑说道:“对了,张兄找我也有事情?”张辟疆笑道:“一见面就说了这么一通,你如今才知道问我了?”我不禁笑问道:“是什么事情劳动张兄大驾?还是什么重要的人?”

张辟疆微笑道:“君侯猜对了,是很重要的人。”我看着他的神sè,看了看旁边的小石头,面上笑容收敛了一些,说道:“是她让你来的?”张辟疆将袖中的请柬拿了出来,说道:“你自己看看吧。”我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瞥见小石头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笑了一下,装作没有看到,开口问道:“张兄你的意思是?”张辟疆笑道:“我自然是想你去的。”我苦笑道:“为什么?”

张辟疆看着我,说道:“你来长安四年,她从未生出心思找你前去见她,这是第一次,我想,若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或是重要的事情,她不至于如此。”我皱了皱眉,想着其中一连串的关系,心道:“程弋是诸侯王的人,如今找我,是什么意思?当初我以为她是赵王的棋子,但如今两个赵王都已经死了,北地之中只有一个代王,但是我遇到程弋的时候,正巧碰上淮南王的刺客,这是巧合还是栽赃陷害?她是代王的人还是淮南王的人?”转念又想:“刘恒和刘长近来都是没有什么动静,程弋此番找我,是他们中的一人想对我说什么?”

张辟疆看着我,见我神sè犹豫,不禁问道:“君侯,你是去还是不去啊?”我看着他,说道:“我去,但是张兄你就不要去了。”张辟疆愕然一下,说道:“这是什么道理?请柬上明明写着让我带你去,你如今却不让我去,真是岂有此理!”我笑道:“张兄还怕我对佳人无礼是怎么?”话一出口,便觉得小石头在身后扯我的衣摆,但我想改口已经来不及,果然,张辟疆一听,摇头说道:“君侯要是这么说,那张某真的是看错君侯了。我以你二人为友,但也知道你二人不是苟且之人,为何我要疑心?!”我见他神sè气愤,也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没有水平,便正sè说道:“张兄,我不让你去,是怕你会有什么危险。”张辟疆疑惑道:“危险?”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还要去?”张辟疆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自然要去。程姑娘既然邀请我,我便是死也要去的。”我眉头一皱,听他说了一个“死”字,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张辟疆还在看着我,我只能说道:“小石头,去请离朱回来······”小石头皱眉说道:“公子,离朱现如今负责城防,若是调来,城门有什么事情······”我道:“张兄若是去,我一人无法护佑张兄周全,你去叫他回来就是,兴居看着城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先去红袖坊等候。”小石头明白我的意思,诺了一声,匆匆去了。

我吩咐下人前去备马车,对张辟疆说道:“张兄,这便请吧。”张辟疆点了点头,我二人便坐上马车,带了十几个侍卫向红袖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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