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兄,请为小弟出这一口气吧!」
在吏部尚书府上,一个青年男子正低声下气的婉言相求。
「这……就算你这么说……」
「令尊身为尚书,必定能对付得了……」
「虽然家父仍是尚书,但……」年轻人叹了口气,只能苦笑以对。
他是来济的儿子来敬业,面对好友卢谞的求援,他却是有心无力,只能陪着一同痛骂许敬宗和李义府二人。
卢谞是卢承庆之子,他自从得知了许敬宗等人以卢家要挟之事,当下只觉得既羞愧又无力,只得跑来向好友求助。
「对不住……茂知。」来敬业歉然说道:「但是……」
「大郎,怎么不请你好友进来?」
两人在庭中闲谈,突然一声充满威仪的浑重男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父、父亲大人。」
「见过世伯。」
来济光是一出声音,就已经让来敬业和卢谞两人吓得直冒冷汗,瑟瑟发抖。
「若不是在赏花饮酒、吟风弄月,为何不在正厅叙话,反而躲在庭中?」
还不是为了躲你!卢谞、来敬业心里同时这么想道。
但两人也只敢想想,表面上仍是一副恭恭敬敬、乖巧无比的跟着来济来到了厅中,只见厅中还有一个客人──刑部尚书源直心。
「两位世侄安好啊……」
虽然身为刑部尚书,源直心并没有太重的肃杀之气,反而有种和煦的暖意,尽管这只能骗骗不熟识他的人。
来敬业苦笑一声,讨饶似的说道:「世伯您这是要让小子被骂失礼吧?」说着,还怯怯的看了父亲一眼。
源直心哈哈大笑,转头又看向另一旁的卢谞。
「世侄近rì想必很是心烦吧?」
「世伯…」卢谞见了源直心,差点就一时冲动,想请求这位刑部尚书帮助,还好脑袋动得快,话到嘴边仍是忍了下来。
来敬业是他平辈、又是知交好友,开口向他、甚至他的父亲求助,都还并不算太过突兀;但源直心贵为刑部尚书,若是真要向他求助,答不答应还在其次,父亲只怕也不会同意者这么作的。
但是他毕竟年轻,虽然没有开口,心中所思自然在脸上流露出来,源直心、来济都是久历官场的老狐狸,哪里不明白卢谞的心事?
源直心和来济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无声的讯息,才由源直心接着开口:
「贤侄来此,是为了前rì朝堂上发生的事吧?」
「是……」卢谞应了一声,惭愧的低头道歉:「是小子莽撞了。」
「不,这可是难得的孝心。」来济一脸严肃,但语调却是缓和许多。
「不过,这件事情许敬宗虽然做得过份,但咱们却也不好责怪什么……况且,令尊如今能够修纂国史,也是……」
听到源直心这么说,卢谞心里顿时凉了一半;报仇无望是一回事,就另一面来看,若不予以反击,卢家从此只怕要抬不起头了。
但是既然源直心这么说,卢谞纵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小侄明白了。」卢谞垂首应道。
「不,你没明白。」来济从一旁插口,看着沮丧的卢谞笑道:「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出面,但有人可以。」
「不知是……?」卢谞不解的看向来济。
来济看向了源直心,源直心会意,从袖里掏出了一张书信……
***
「什么?向杜维求助?」卢承庆听到儿子这么说,惊诧得连手上茶杯都掉了下来。
「父亲大人,不是这样的……」卢谞耐心向父亲解释道:「用来尚书的话说,这算是借刀杀人罢。」
卢承庆哼了一声:「你是嫌现在还不够落魄,非要把所有人得罪完吗?」
「阿爷,眼下能对许派动手,而且不被追究的,也就只有杜维啊!」
「话是没错……」卢承庆沉思半晌,叹了口气:「老疯子程咬金,小疯子杜德安……这话还是李茂功说的。」
「是啊,来尚书也说了,杜德安这人修养脾气皆是上上之选,但若是有人惹了他的亲友,他会、他会……他会变得和程知节将军差不多。」
卢承庆摇摇头,露出无奈的苦笑;他和程知节过去也十分友善,若不是后来受朝堂争斗之事的波及,两人的情谊也不至于淡薄到如今这般地步。
「杜德安……他的事情我也有听说。」卢承庆闭上眼睛,回想起当rì在朝堂上,杜维从容的态度、成熟的应对……还有近乎妖孽、对朝堂气氛的掌握度,都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但正是因为老夫听过他的事,所以才劝你不要去招惹他。」
「这是为何?」卢谞见父亲表情认真、不似说笑,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句;虽然来济等人要他向杜维求助,但他只知道杜维是个极讨武后欢心的小官吏;比较市井一些的说法,甚至有人说他是男宠、靠着美sè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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