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灵絮,你们都不曾发现——
当爱,已堕落成思念,不悲,也不想说再见,情牵,却已飘散成昨天,桑田,惹哭了苍天。
当梦,如繁华般醒来,你却在天边,而我,依旧数着枫叶,一片一片又一片,那是寂寞在流连,chūn花秋月,信誓旦旦那明天的明天。
我记得,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梦里,寻寻觅觅,缱绻万千,他rì别,无需见,转瞬回眸,跌碎了最古老的思念。
你不曾发现,我想念你的容颜,不管是昨天,还是已变成沧海桑田,紧紧拥抱我们幸福的每一天,直到轮回之间,一切都幻灭。
你不曾发现,我不曾许下的诺言,只害怕说再见,再见,却也是再也不见,你我各天边,越来越来远,你在天的那一边我在这边。
你不曾发现,我留恋的每一天,任时光裁剪,一天一点点,你却已无言,我不懂杜鹃啼血,我不懂只羡鸳鸯不羡仙,我难辨,我难解,你在奈何桥的哪边?
你不曾发现,我哭泣的每一天,泪水一点点,一滴一思念,我已在天边,你已寻不见,情如风,情如烟,我已在天边,这一世,终不见,恐再别,禁不起,最初的誓言最初的幻灭最终的欺骗。
看蝴蝶翩翩,我泪水涟涟,我抬头,一瞬间,是千年。
你不曾发现,你说的都应验,别说要抱歉,分别已成永远,我不愿,不想念。
你不曾发现,你亲吻的瞬间,是最温柔的缠绵,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你不曾发现,你说的,每一天,每一年,都不曾改变。
多年前……
碧水寒潭,女娲洞前。
一个小女孩走在路上,此刻山茶花开得正艳,她的梦境,装满了最美的季节。
而当她采完山茶花路过女娲洞的时候,看着那一片清澈的湖水,澄澈得犹如水晶,把她的影子倒映在湖水里,很美很美。
他坐在池边,犹如一座石像,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是没有人会注意的。
“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少不会冻着吗?”小姑娘的眼睛可以涌出一股泉水,将天地间的雪花洗出一抹新的芳华。
男孩子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整个天地都不是他的。
“呀,嘴唇都紫了。”她走近一看,小手指点在嘴上不禁吃了一惊。
“真是不爱惜自己。”说罢她脱下自己心爱的那件狐裘,披在他的身上,而他依然一动不动。
“是木头人吗?”她好奇地看着他。
“你自己好好保重哦,父王母后都在等我,再见了。”
“……”真是个木头人。
等到倩影消失在皑皑白雪中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落满了雪花了。
“青河,谁叫你穿这件衣服的?”一位白发老人走了过来,眉目含慈,却带着责备。
青河将衣服慢慢脱下,不发一言。
“再多练一个时辰。”老者背手而去。
为什么,要在所有人都忽视的时候,你却送来了那份不属于我的温暖。
这份温暖,我受之不起,但青河一定报答。
从此以后,当她和父王出去打猎遇见凶猛的野兽的时候,那头野兽突然倒下;当她吵着睡不着觉的时候,月光下传来了阵阵箫声;当那年她出使大理的时候,他早已在前将对方的埋伏全部清理。
只可惜,有的时候一种感情,只能在黑暗中付出,这注定是两种不可能的命运,没有人承受得起。
没有什么身份的高贵与卑微,没有什么心中的灵犀与隔阂,没有什么xìng格的适合或者不适,可偏偏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就是不能在一起。
我爱你,却没有在最美好的季节遇见你,这一世的悲,又如何在来世的寂寞中化解?
青河跪在祭坛前,一动不动,整个人又似乎成为了一块木头,就连眼中最后一点的光辉,也再度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结局又是变成这样?”秋雪眼里含着泪水,忽然趴在楚煜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清秋默然,道:“这一切,都算是什么?”
他们早已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可为什么偏偏源源不绝?
龙魂静静地看着那翻涌不断的血池,黑气已经散去,一切回归平静,究竟是什么,让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就好像是一场梦,还没来得及睡下,却早已醒了过来,这到底是什么?
“公主……”龙魂将盔甲卸下,跪了下来,“从此以后,龙魂不会在南疆多待一刻……”这块土地,已经浸透了她的血,她的身体,龙魂从来不会凌驾于公主身上半步!
青河淡淡地跪着,却在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轰鸣,那片血蟒族遗迹,终于不复存在,哪怕是半点尘埃,也不会再度出现在这个世上。
这一曲赎魂之歌,由你谱,我来唱。
密室内,碧痕已经渐渐透不过气来,萧容若却忽然哈哈大笑,碧痕急忙问道:“师兄,怎么了?”
“那巫月教主至今未归,想必已经被擒拿,看来楚兄弟他们胜利了。”萧容若的手紧紧抓住碧痕,仿佛获得重生一般。
碧痕闻言,心里也是大喜,但是她忽然担忧地问道:“师兄,也就是说,我们的蛊毒已经五人能解了是吗?”
萧容若的笑声止住,抑制住了心里突发的失望,笑着安慰道:“放心,只要我们出去了,法子肯定会有的,天下间又不止他一个人会下蛊毒。”
“可是……”碧痕幽幽道,“如今我们连功力使都使不出来,却又如何逃得出去?”
“傻瓜,别绝望啊,这可不像你。”萧容若笑着安慰道,“别忘了,我们可是蜀山弟子,在山中修炼了这么多年如今退缩岂不是太对不起师父她老人家了。”
碧痕扑哧笑道:“师兄,你完了,敢说师父老,回去我告诉她。”
看着碧痕微笑的脸,萧容若心里也是忽然变得暖暖的,就在碧痕正要说话间,忽然萧容若的铁链喀喇一声,瞬时变为两段,碧痕一见,欣喜道:“师兄,太好了!可是……你不是已经……”
想到这里,碧痕的脸sè忽然变得煞白,大喊道:“师兄!你做什么?”
“笨蛋,救你啊。”萧容若的嘴角慢慢溢出鲜血,一颤一颤地走近碧痕,慢慢为她解开那条锁链。
“你是不是疯了!”碧痕发疯似的哭喊着,“你知不知道这蛊毒有多厉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xìng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你装什么英雄啊!”
萧容若笑着安慰道:“我就是害怕你会担心我所以才引开你的注意力,这样困下去真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就搏一次。”他打开碧痕的锁链,碧痕的眼泪滴在他的手上,湿湿的,暖暖的。
“笨蛋笨蛋,师兄就是个笨蛋,我讨厌你!”碧痕紧紧抱着虚弱的萧容若,脸颊贴着他那苍白的脸,真是爱又不得,恨又不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也在悄悄使用内力,要不是我早先你一步,还真不知道出什么事呢,那样更让我担心。”萧容若轻轻捏着碧痕的脸,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武功比我好了不起啊,师兄……你别有事……碧痕这就带你出去,这就带你出去。”碧痕哭着在黑暗中四处摸索,扶着萧容若一点点走去。
可是当她摸到那一面巨大的石壁时,忽然颓然坐了下来,萧容若摸了下,惨笑道:“这下完了,这个机关可是只有外面才能打开。”
看着那一面绝望的石壁,碧痕感觉整个人跌进地狱一般,那是如此的不知所措,身上每一寸都仿佛被一根根绳子紧紧勒住,沉入水中,看着外面的空气一点点流逝……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碧痕抱着萧容若,撕心裂肺地喊着,那是如此的绝望,她甚至能感觉到萧容若嘴角的血渗进了自己的心里,然后将自己整个人吞噬了。
“碧痕……”萧容若撑着说道,“不管到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放弃,会有……会有转机的……你别担心,我会撑下去……”
“师兄,你别说话了,我好怕……”碧痕此刻心里早已失去了支撑点,转瞬就要崩溃。
“好,我不说话,你给我唱首歌吧,不然我就要睡过去了,那样可不好……我……我好喜欢听你唱歌……”
碧痕点了点头,用手擦干眼泪,轻轻唱道:“可曾忆,十里桃花林,花瓣起,乱舞动君心,一夜雪落千山外,君不语,难将心事吟。不忘前尘皆缘起,绣花梦,竟将别离重提起,十里亭,烟雨淋,遥望星落泪眼凝……容若……”
碧痕泣不成声,将头紧紧埋在萧容若脆弱的怀中,这一刻,她真心希望,是自己倒在萧容若的怀中,这样,他就可以很安全,她即使受伤也会很放心,毕竟自己为了他……为了他是绝对不会死的,而现在,容若,你可知,我是真心希望我的武功比你高一点,这样你就不会任xìng,不会逞强,用不着我为你如此担心。
“你的声音,永远是这么好听……真想这一辈子天天听到……还有,还有将来你的歌能唱给我们的……我们的……”
碧痕看着萧容若慢慢阖上眼睛,心里一疼,仿佛看到一道光,打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倒了下去。
如果就这样两个人倒在一起,倒也很好。
“你们都要走了么?”秋雪看着护剑使们,心里忽然很不舍。
煌隐点头道:“此番前来,乃是助诸位南疆一臂之力,如今战事已过,我们也将去完成我们的一件使命,为诸位找到浣剑鼎开山寻路。”
“不错,剩下的三位,还要劳烦诸位了,还有碧痕和容若,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蒋骏凌担忧道。
“我已打探过整个南疆,抓了巫月教主的几个心腹,碧痕和容若确实被巫月教主关押过,不过我发现了这个。”楚煜将一封信交与蒋骏凌,几人看罢,微微松了口气。
“如此甚好。”煌隐点了点头。
“喂,你们几个人几时再见啊,好久不见难保在下不会想你们,没人吵架不好受。”吴雨弦的脸上也显着几分不舍。
煌隐淡淡笑道:“这就要看你们了,那扇门,必须要所有护剑使集齐才能打开。”
“那么,后会有期。”
“别让我们等太久啊。”
远处,青河的身影淡淡地扩散在迷雾里,点点光辉,映过星芒,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吴雨弦伸了个懒腰,说道:“都走了,都走了,这下安静了。”
秋雪瞪了雨弦一眼,“那吴雨弦公子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启程了呢?”
“自然,这个地方我可呆不下去了,还是快走的好,不然啊……”说到这里,吴雨弦没有再往下说,秋雪看着吴雨弦的脸sè顿时显得有些苍白,急忙上前扶住琼玉,就在吴雨弦说话间,琼玉只是觉得眼神恍恍惚惚,像是摇摇yù坠的样子,就在吴雨弦抱住她的片刻,琼玉嘴里只是喊了声:“雨……”便闭上了眼睛。
“快找大夫!”楚煜急忙和秋雪跑了回去,秋雪临走嘱咐道:“雨弦你先别急,带她回客栈。”
客栈内,大夫帮琼玉把了把脉,捻了捻胡须,道:“她这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啊,而且已经有几个月了。”
“什么?”吴雨弦一听,拦住了大夫,眼睛瞪得滚圆,“你说她几个月前就受了内伤?”
“是啊,能挺到现在也着实不易,只是……”大夫摇了摇头,背着药包,走了出去。
吴雨弦喝道:“你给我回来!给我说清楚,说罢便上前追去。”楚煜见状急忙拦住说道:“雨弦,你冷静下,我们找更好的大夫。”
吴雨弦喘着粗气,看着昏迷不醒的琼玉,秋雪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会受内伤?想不到她受了伤……都只想见你一面……”
吴雨弦此刻思绪皆乱,他不知道这一切都代表着什么,他看着琼玉微微颤动的睫毛,心里忽生的是一种如被刀割的滋味,原来竟然有人为了自己,强挺着受伤的身躯,来到自己身边,只为看自己一眼,他想就此闯入琼玉的生命中,将她喊醒,抑或是将两人的生命融为一体。
楚天南此时被楚煜找了过来,他仔细察看了琼玉的伤势,告诉吴雨弦:“琼玉姑娘的伤,我想应该是被琼花宫自己人所伤,而且,她还自己伤害了自己……”
“什么?”吴雨弦瞪大了眼睛,冲过去,几乎要咆哮的声音说道:“她为何要自己伤害自己?她不是琼花宫宫主吗?她不是应该好好待在琼花宫料理一干事物吗?”
楚煜拦住了吴雨弦,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楚煜沉声说道:“雨弦,你冷静下,你可想过,琼玉身任琼花宫主,未必大家都会心服口服,她的武功不算绝伦,如何引领众人,况且,她心思细腻,对琼夕的死也定是耿耿于怀,你说这会不会给人口舌,你先安静下,琼玉不会有事,有我在,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琼玉!”
吴雨弦微微一愣,看着楚煜坚毅的眉头,吴雨弦没有办法不相信他,秋雪立在一边,眼含泪水,看着此刻的楚煜,忽然觉得,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爹,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琼玉。”楚煜和楚天南走出客栈,让秋雪和雨弦照顾琼玉。楚天南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琼玉筋脉几乎快要断了,真气供不上,气血也定然是不足了。”
楚煜凝眉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楚天南笑了笑:“在外人看来确实很难,但是有你们,我想就没那么难了,放心吧,琼玉没事。”
“我们?”楚煜越发疑问。
楚天南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有时我在想,当真是素清在天有灵,竟然让你们这一群小娃娃有如此非凡的际遇。破晓的合璧心经联合云灵姑娘的合璧心曲,其奥秘世上无人能明,秋雪和你也习得一部分,大有裨益是必然的。而你和雨弦竟然能得了然、了生两位大师真传,你的《易筋经》和他的《洗髓经》,便是医治琼玉必不可少的支撑,你说是不是你娘眷顾你们?”
“那太好了!”楚煜眉开眼笑,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告诉雨弦。”
“慢着。”楚天南拦住楚煜,替他整了整衣服,“爹就要回去了,你们留在这里,南疆已无危险,但是切记要小心行事,若是再不回去,宫中指不定大乱,所以爹必须先行一步了。”
楚煜点了点头:“去向师门报个平安便好,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楚天南拍了拍楚煜的肩膀,满意地笑了笑。
楚煜回到屋子,皱了皱眉头,吴雨弦见状,问道:“楚煜,有没有办法?”
“我正在想。”楚煜眉头皱得更紧了,“雨弦,你老实告诉我,你对琼玉究竟有没有喜欢的感觉?”
“你说什么呢?”吴雨弦挣脱了楚煜,说道,“现在你竟然还有心思讨论儿女情长的事情,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有就告诉我,如果没有……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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