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这种混——”阿博控制住自己。“我与你完全一样,也希望阻止这件婚事。我从来没有拉走你儿子的企图。我今天才知道你有个儿子。我对我女儿的爱甚至能超过对你的仇恨,我不能失去她。我们是否可以找个地方会一下面,共同商量出个办法来?”
“不行!”威廉说。“罗斯诺夫斯基先生,我过去曾经向你提出过同一要求,你当时说得非常明白,在什么地点和什么时间你才会见我,我可以等到那时,因为我相信,你会看到,先到那里去的是你而不是我。”
“凯恩,现在再翻旧账还有什么好处?如果你知道他们俩在什么地方,我们或许还能阻止他们,这也是你所希望的。你总不至于过于高傲而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眼看着你儿子与我女儿结婚,而不愿助上……?”
他刚说出“助”字,对方的电话啪地一声挂上。阿博双手紧紧地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乔治把他送回男爵旅店。
当夜和次日整整一天,阿博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想要找到弗劳伦蒂娜。他甚至给弗劳伦蒂娜的母亲也打了长途电话,后者承认她女儿已将理查德·凯恩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她。
“听上去小伙子满不错嘛,”扎菲娅恶狠狠地说。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吗?”阿博不耐烦地问。
“知道。”
“在哪儿?”
“你自己去找吧!”又是咔哒一声,电话挂上。
阿博在各种报纸上刊登出寻人广告。甚至花钱让电台进行了广播。他想请警方参与,但他们只能印发一份很为一般的召唤书,因为弗洛伦蒂娜已超过二十一岁。到处打听不到她的音讯。最后阿博不得不认定,待到父亲找到女儿时,女儿肯定已与凯恩家的小子结过了婚。
阿博一遍又一遍地细读女儿留下的信,决定将来不去找那小伙子的麻烦。但这小子的父亲——则另当别论。他,阿博·罗斯诺夫斯基,曾跪下双膝向他求情,但这混蛋连听都不想听!阿博发誓,—旦时机到来,他定要彻底将威廉·凯恩除掉。乔治看到自己的老朋友悲怒交加、切齿愤盈的样子,不由得惶恐起来。
“我是不是暂且取消你的欧洲之行?”他问。
阿博业已全然忘却在本月底弗劳伦蒂娜结束了布卢明代尔商号的两年实习之后,他原计划要陪她去欧洲一趟。让她主持爱丁堡男爵旅店和戛纳男爵旅店的开业式。
“不能取消。”阿博回答,尽管他此刻对于选谁去主持哪座旅店的开业式或这些旅店能不能开业已经不大关心。“好吧,我去主持旅店的开业式。但在我走后,乔治,你要继续设法找到弗劳伦蒂娜的确切去处。而且不能让她知道。她一定会以为我是在追踪她,万一让她发现,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最可靠的机会就在扎菲娅身上,但务必要小心谨慎,因为你也清楚,她会从这件事中设法捞一把。很显然,她已经把她所知道的凯恩的情况统统介绍给弗劳伦蒂娜。”
“你准备让奥斯本对凯恩的股票采取什么行动吗?”
“不,暂时什么也不要干。现在还不是除掉凯恩的合适时机。我再下手时非得有使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把握才成。目前先不要管凯恩的事——我随时都能回来对服他。眼下要集中力量寻找弗劳伦蒂娜。”
乔治让阿博放心,等阿博回来时,他一定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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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星期之后,阿博主持了爱丁堡男爵旅店的开业式。这座旅店坐落在小山顶上,气势宏伟壮观,俯瞰着号称“北方雅典”的爱丁堡全市。每次去为新旅店剪彩,阿博总要遇到一些令人烦恼的小事,所以他一到达现场往往都得先检查一遍。由于尼龙地毯的静电作用,人在触及电灯开关时经常发生轻微的放电现象;在住房内用餐,饭菜要等四十分钟才能送到;卧室内的床铺对于肥胖和高个子的客人来说都显得太小,等等。
新闻界马上指出,原定前来主持开业仪式的应是芝加哥男爵的女儿弗劳伦蒂娜·罗斯诺夫斯基。《星期四快报》的闲话专栏甚至暗示说,这是因为已出现家庭纠纷所致,连阿博本人也不像以往那样精力旺盛和活灵活现了。阿博用公共关系部主任教给他的话予以反驳和否认说,他已是五十多岁的人,早就超过活灵活现的年龄,但这种托词无法使人信服。报界仍然表示怀疑,第二天的《每日邮报》刊登出来一幅被扔弃的雕刻铜匾的照片,那匾是在垃圾堆里发现的,上面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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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丁堡男爵旅店
开业主持人
弗劳伦蒂娜·罗斯诺夫斯基
19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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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博飞往戛纳。这又是一座富丽堂皇的旅店,耸立在地中海岸边,但它仍无助于消除阿博对弗劳伦蒂娜的挂念。又一块刻着法文的铜匾被换下来。没有弗劳伦蒂娜,开业式索然无
趣。
阿博开始惶恐了,在他的余生之中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为了驱逐孤独感,他便拉女人来睡觉,其中既有雍容华贵的夫人,也有身份低贱的**。但她们统统无助于事。阿博·罗斯诺夫斯基在世上最爱的一个人,现在已被威廉·凯恩的儿子占据。
法国再不能使他产生激情,阿博在那里刚一办完事便飞向波恩,在波恩完成又一项选址谈判——他要在德国修建起第一座男爵旅店。他一直与乔治保持着电话联系,但弗劳伦蒂娜仍未找到,却传来一些有关亨利·奥斯本的令人十分不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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