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你?你这腿脚,能去吗?”
“没问题。”
“那你让那兔崽子给撞了这事儿……?”
“了结了。”
“了结了?怎么了结的?我告诉你刘新宇,你这xìng格我了解,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方波语重心长。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是了结了。”刘新宇笑了笑。
“好,那我不管。我就想知道老板是个什么意思,是打算让你临时出差扛下这件事儿,还是打算以后都让你长期在外面漂着,象徐显光他们那样?”
“你觉得詹老板还打算让我和他的侄子同在一间办公室里互相看着别扭?”
方波半晌无语,一支烟抽完后才说道:“什么时候走?给你送行。”
钱小莉再次彻夜未归,手机依然不通。这才让刘新宇真正的惊慌起来,他不想在没有知会她的前提下就一个人悄悄走开,毕竟猫崽儿们还需要有人照顾,毕竟……他突然想在自己出发前通过努力让钱小莉真正成为一个女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女人。
如果说詹老板用上了让自己出差这种小鞋来泄愤是意料之中的话,那么第二天得到的信息则无疑是他刘新宇全部的脑细胞汇集一处再乘以n次方都难以置信的。早上,等到心灰意冷的刘新宇收拾了几件衣物塞进包里,又坐在钱小莉的床上用了二十分钟观赏她与花子的合影,终于看到无聊时就起身下楼去买香烟,楼下小店里的长舌妇们正在激烈地讨论今天凌晨发生在这个城市某个角落的凶杀案,店主对女儿杀了父亲这种无法想象的可怕事件感到义愤填膺,刘新宇听了几句就觉得愈发无聊,拿了烟往回便走,住宅小区的中心广场是一块不大的草坪,低矮的草坪灯已经被顽童用各种武器摧毁,长势旺盛的草坪上不仅有懒汉们踏出的条条小径,也有野猫的溺物,站在草坪zhōng yāng接到方波打来的电话,真正是如雷轰顶,刚刚学会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不为所动的刘新宇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狂躁地跳着,当然,方波得到的信息本身也是骇人的,手脚冰凉的同时,刘新宇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你确定是小莉?”
电话那头,方波的大嗓门显得尤其刺耳:“没错,我老婆说的。”
刘新宇努力平定了一下:“皮哥,这事儿可是不能乱说的。”
问明了地址,刘新宇急忙打了车急匆匆地赶往钱小莉家,这是他一年多来第一次获知女朋友的住处所在,好在地方并不是特别难找,而且出了这样的事,门前站着成堆黑sè的制服更是特征之一。尽管如此,刘新宇仍然不敢冒冒失失地往里闯,一番探头探脑之后,终于引起了jǐng察的注意,一个为了故作老成而刻意没有刮胡子的年轻jǐng察拉住了刘新宇:“瞧什么呢?”
刘新宇试着挤出一丝难看到极点的笑来:“请问这是钱小莉家么?”
jǐng察上下打量着他:“你是她什么人?”
“房东。”
“房东?”jǐng察回头冲院子里嚷嚷着:“头儿,有人找钱小莉,说是她的房东。”
从低矮的院门里冲出来一位中年jǐng官:“人呢?”
小jǐng察一指刘新宇。
“房东怎么回事?”jǐng官问道。
刘新宇第一次和jǐng察打交道,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就嗑嗑巴巴地把钱小莉住在自己公司宿舍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听完他的讲述,jǐng官笑了:“正要找你。”
如同刘新宇不知道钱小莉家在何方一样,钱小莉的母亲也不知道女儿这一年多来的存身之处,jǐng察们正在费尽心思想要了解当事人的居住环境,刘新宇恰到好处地出现了,对此,中年jǐng官喜出望外,便急切地让刘新宇带路。
刘新宇问:“我能不能先见见钱小莉的母亲?”
“干嘛?欠你房钱找她妈要?”jǐng官问。
刘新宇摇摇头。
“以后再说吧,这是我们的纪律,况且人家现在也不方便见你,丈夫没了、女儿抓了,人在屋里哭着呢。”中年jǐng官挥了挥手。
刘新宇冷冷清清的住处一下子热闹起来,一群jǐng察进进出出,对门的邻居都好奇地拉开房门仔细地瞧着,看到垂手伫立的刘新宇时还不忘问上一句,兄弟犯什么事儿了?
胸牌上印着“市刑事侦查总队总队长、二级jǐng督华志海”字样的中年jǐng官闻声走出来:“这种热闹少看,该干嘛干嘛去,你进来,我有事问你。”
华jǐng官在海绵躺椅上坐下,并指了指另一把躺椅让刘新宇坐下:“别的不说,糊弄jǐng察这一条罪过就不小,你和钱小莉真的只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
刘新宇茫然地点点头。
“好,那我问你。”华志海指着墙上那张钱小莉的裸背写真:“这么漂亮一姑娘和你住在一套房子里两年时间,要说你和她没点儿节目,谁信?除非你是同xìng恋。”
说到同xìng恋,刘新宇不自然起来,他抓出烟盒来递了一支给华志海,中年jǐng官倒也没客气就接过,二人点着了香烟后,刘新宇方才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虽然认识了快两年,但是后来我出了车祸,在医院里就住了大半年,这不刚出院,她就出了这事儿。”
“嗯,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不过,既然是你们公司的宿舍,你有什么权力出租给别人使用?”
华志海问的不错,刘新宇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只能沉默。
“死者干涉过你们交往么?”中年jǐng官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两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客厅那张钱小莉的裸背写真照片上。
“什么?”刘新宇不解。
“死者经济条件不是很好,而且你和钱小莉并没有结婚,不大可能因为见财起意动了杀心,那就剩下一种可能,老头儿反对你和他女儿交往,所以你们怀恨在心,经过事先商量,最后决定让她动手,对吧?”说到这里,华志海仍然面sè轻松,似是嘲笑。
“你是说我出主意让钱小莉杀了她爸?”刘新宇惊愕地险些失去控制:“你们是jǐng察,这种事能这么猜么?”
“不这样猜,那我们怎么猜?你说说看,明摆着你是人家的男朋友,却非要说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
刘新宇站起身来打断了他:“我们就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我们有租赁合同的,我找给你看!”说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却被屋里的年轻jǐng察推了出来,小jǐng察说:“出去!正忙着呢,和我们队长好好聊聊吧。”
华志海笑起来了:“急了,呵呵,急了是吧?不急,有的是时间。就照你说的,不是恋人关系,那你看人家姑娘把这样的照片都挂到客厅里来了,怎么能让我们不产生联想?”
刘新宇想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我以后还能见到她么?”
华志海淡淡地说:“谁?钱小莉么?难点儿,这得看法院的,运气好你过那么几十年能看见她,不过那会儿说不定你已经成家了;要是运气不好……算了,还是看法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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