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点头,眼望着天花板道:“当他们斗到四十多招时,我就觉得他俩的功夫很有渊源。
“那他们俩使的是不是‘无影剑法’?”张逸飞问。
高天道:“不是,‘无影剑法’是祖师爷贺喜独创的,只有栖霞山庄的人使得来。‘飞云阁’的看家本事是‘飞云掌’。虽然两家功夫有所不同,但是同出一门,自成一派,所以有许多的功夫底子是一样的。象‘五行拳’‘贺家枪’两家都会使,所以两人的身影中有我很熟悉的功法。可与栖霞山庄的又有所不同,在他们的剑法中好象还有些‘九宫派’的‘风云刀法’。我看杂得很,但两人的武功同出一门是绝无可疑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奇怪了。”张逸飞拍着头道。
“哼!后面的更奇!”高天冷笑道。
“后面怎么?”张逸飞问道。
高天道:“两人退开后,小师叔道:‘仙人指路到临安。’罗启霖回道:‘好汉一骑过西川。’小师叔又道:‘临安不是久留地。’罗启霖回道:‘西川日落映满山。’说完后,小师叔两手交叉在胸前,双拳紧握大拇指朝上道:“紫气东来‘罗启霖也是小师叔模样,只是他的双手大拇指向下道,‘青牛过关。’跟着他单腿跪下,对小师叔道:‘属下平昌使参见江安使’小师叔回道:‘真没有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平昌使,早就听教主说你功夫好,当真是名不虚传,快起来吧。’罗启霖起身道‘多谢江安使。’小师叔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罗启霖回道:‘是奉教主之命。’小师叔点头道:‘原来如此’。”
此时张逸飞已是目瞪口呆,怎么罗哥哥成了“平昌使”,小师叔又是什么“江安使”,还有“教主”,罗哥哥到这里来竟然不是因为师叔贺清水邀请,而是奉了“教主之命”,这是怎么一回事,听起来像天书,简直就是云山雾罩,张逸飞的小脑袋完全转不过来了。
“再后来呢?”张逸飞问道。
高天道:“本来我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狐狸,到身边才发现,情急之中我躲闪了一下,碰到了什么东西,结果给他们两听见,两人对视了一眼,向着我就冲过来。我觉得不对劲,急忙跑开,两人紧追不放。”高天指着胸口的伤道:“先是小师叔”又指着左臂伤口道:“后是罗启霖,亏了我道熟,奔小路才摆脱他们,回到山庄。”
“啊――他们还想杀你,这!这!这为什么呢?”张逸飞问道。
“哼!因为我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秘密。”高天道。
“杀人灭口?!”张逸飞道。
高天点点头:“肯定是。”
张逸飞觉得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前半年还武功平平的小师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武林高手,竟然可以和罗哥哥不相上下,而且两人的功夫还同出一门。接着就是并不相识的人竟然是一个帮派的,同受“教主”指挥,难道这个教主是祖师叔唐山?可祖师叔淡泊名利,在最盛名的时候就退出江湖,归隐山林,多少年都没在道上行走了。祖师叔要做教主,那时就可以自立门户,用不着遮遮掩掩的,看祖师叔的样子也不象前呼后拥的教主。如果不是祖师叔,这个教主又会是谁呢。而且看来这个教派还很神秘,什么“平昌使”“江安使”江湖上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师叔和罗启霖知道有人在一旁时,竟然放弃相互争斗,联手来对付大哥哥,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如果罗哥哥是受“教主”委派而到山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张逸飞头脑里充满了疑问,一片混乱,找不到一个答案。
“大哥哥,这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师父和师叔。”张逸飞琢磨了半天,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哎――”高天叹口气道:“就怕他们不信我的话。”
张逸飞一想,是啊,小师叔和山庄是同出一门,罗哥哥又是个行侠仗义的人,两人都没有理由做出对山庄不利的事?这事说出来就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事情又太蹊跷,好象说不通,但大哥哥身上的伤却是千真万确,大哥哥是不可能对自己说谎话的啊。
“那可怎么办呢。”张逸飞紧皱眉头道。
高天沉默半天,咬着牙道:“此事关系重大,也许涉及到山庄的安危,我还是要去告诉师伯师叔,不管他们怎么想。”说完他就出门去了。
张逸飞不知大哥哥后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将这件事告诉师父师叔使他好生为难。张逸飞本来想陪他一起去,高天摇摇手。
好一会,高天铁青着脸回来,张逸飞忙上前将他扶到床边坐下,递上一碗水,高天一饮而进。张逸飞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师父和师叔不相信啊!”
“哎――”高天叹口气,躺在床上,两眼发呆的看着上边一言不发。张逸飞想肯定是师父师叔不相信,将大哥哥责备一番。
张逸飞看了看高天的伤口,见无异样,遂拉过被盖,掩住高天身体,高天仍是两眼发直,眼眶中含有泪水,张逸飞不觉也有些伤感,大哥哥太可怜了,功夫废了,小文姐姐也不理他,每天都做些打杂的事,说的话也没人信。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啊!
第二天早上,张逸飞正在槐树下练功,刚将气走完一遍,就见贺小文从里面走出来,对他招招道:“小弟,你先停停,我有事问你。”
见贺小文一脸严肃样,张逸飞寻思是不是小文姐姐知道了昨天的事情。果然,贺小文开口就问:“高天给你说了些什么?”
张逸飞将昨天晚上高天所讲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贺小文,贺小文听完后问张逸飞道:“你觉得罗哥哥是不是坏人?”
张逸飞摇摇头。
“你信他说的话吗?”
张逸飞迟疑道:“我琢磨‘飞云阁’和咱们栖霞山庄同出一门,罗哥哥又是个行侠仗义的人,咱们山庄与他们有没有什么过节,他们俩好象都没有必要对咱们山庄过不去啊!”
贺小文点点头道:“是啊,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呀,连你都怀疑高天说的鬼话。”
张逸飞苦着脸道:“可是我又不信大哥哥会骗我。”
贺小文道:“你还小,不知道人心叵测,你怎么就敢说高天不会骗你,他这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张逸飞不明白道:“大哥哥会有什么用心。”
贺小文道:“等你大了就会明白。”
早饭时,张逸飞见小师叔和罗哥哥神态自然,并无异样,师父和师叔也如平常一样,谈笑自如,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张逸飞想难道真是大哥哥看走眼了,或许大哥哥看见的是别人而误将他们当着小师叔和罗哥哥了。想到这,张逸飞自己都摇摇头,觉得说不通。正在那里胡思乱想,贺文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出去有话说。”
张逸飞跟贺文雄来到山庄偏僻之处,贺文雄道:“我们来试试你小师叔和罗哥哥的功夫如何。”
“怎么试?”张逸飞问道。
“你跟着我,看我眼色,如果前面是罗启霖,你就装着在扔石子玩耍,不小心石子要打在他身上,你慌忙的叫一声‘罗哥哥当心’,如果前面是小师叔,你也这么做。”
“对小师叔也扔一块石子,叫声‘小师叔当心’”张逸飞道。
“对。”贺文雄道。
“为什么要试试他们俩的功夫。”张逸飞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贺文雄道。
“小师叔和罗哥哥会生气的,再说小师叔是长辈,我这样做是不尊师长,师父知道了会责备我的。”张逸飞道。
贺文雄道:“你一个孩子,跟他们开开玩笑,他们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再说石子又小,伤不到人,说不定他们还会教你几招呢。”
张逸飞脑子一转,顿时明白,这定是师父和师叔的主意,师叔贺清水是见识过小师叔和罗哥哥的功夫的,师父贺清山则还没有见到过罗哥哥的功夫,自己扔石子再叫上一声,听见的人无论是功夫高低都会本能做出反应,或躲或避,通过他们的身形,可以辨别两人功夫的高低,就能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也就可以判断大哥哥所说的话。
想到这,张逸飞觉得试一下是个很好的方法,自己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小孩,就算是有所冒犯,他们也不会生多大的气。
“师兄,我听你的。”张逸飞点头道。
“这就对了,跟我来。”贺文雄道。
俩人来到一转弯的地方,张逸飞一看,这里正是小师叔和罗哥哥回房歇息必经之地,旁边是假山,假山周围种了好些竹子。贺文雄朝竹林一指,张逸飞跟着贺文雄进了竹林,贺文雄递给张逸飞几枚石子,俩人在林中静静等待。
不一会,先过来了唐远声,贺文雄见和他一起的还有唐远林和唐微,就没有动。又过了一会儿,罗启霖走过来了,贺文雄见只有他一人,就对张逸飞示意,张逸飞点点头,当罗启霖走出十几步,他悄悄的走出竹林,对着罗启霖的后背扔了块石子,同时叫道:“当心石子。”
此时张逸飞在栖霞山庄的功夫已练了四五年,手上的臂力与平常人大不一样,再加上罗启霖没走多远,尽管张逸飞并没有使全力,但石子仍急速向前,在张逸飞的叫声没有完时已飞到了罗启霖的身边,外人看来已是避无可避,罗启霖必中此石。这时就见罗启霖左脚一点地,身子往后一仰,一个筋斗翻到了后面,两脚还没落地,右手伸出,已将飞在他前面的石子拈在手中。
“好潇洒的人”此时张逸飞和躲在竹林里的贺文雄心中都同时发出相同的感叹。罗启霖回过头来,见是张逸飞,笑道:“小老弟,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乱扔起石子来了。”
看着罗哥哥毫不生气温文尔雅的样子,张逸飞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罗哥哥可是救过自己和小文姐姐的人啊,怎么可以对他这样。事到如今,张逸飞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假话,他说自己吃过饭后无事可做,在这里扔石子玩,不小心差点打着罗哥哥。
罗启霖笑道:“你过来。”张逸飞跑了过去。罗启霖道:“真没有想到,如你这般年纪,没用全力,石子就掷得这样有劲道,难得。”罗启霖摸着张逸飞的头道:“不过,如果你侧身来掷,将气息由‘关元’**至‘灵台’过‘风门’到‘天泉’从‘大陵’**而出,那就会掷得更远更快,你看我的。”说着罗启霖身子一斜,手中石子掷出,“嗖――”的一声,石子飞向天空,只听“啪”的一下,一只麻雀落在地上。
张逸飞不禁鼓掌高叫道:“好功夫好功夫!”。张逸飞想罗哥哥好厉害呀,他虽然没有看见自己如何掷石子,却知道自己没有用全力,前一次在白家马市上曾经见识过他的“梅花刺”功夫,那时站的地方离罗哥哥远,没怎么看清楚,今天在他身旁再次亲眼目睹这样的好身手,罗哥哥当真是好武艺啊。
罗启霖从地下捡了枚石子交给张逸飞道:“你也来试试如何。”
张逸飞接过石子,按罗启霖所教方法将石子对着另一颗树上的一只麻雀掷出,果然石子比刚才那一掷有力多了,而且掷得也远,就是没有准头,树上的麻雀全飞了。
罗启霖拍着张逸飞的头眨了两下眼睛道:“多加练习,功到自然成。”
看着这位和蔼可亲的人,张逸飞实在不能相信他对山庄会别有所图。
罗启霖走后,张逸飞和贺文雄又隐在竹林中,等了半个时辰,就见唐远林和唐薇先走出来,等他们走过去后,才见唐远声一人向这边走来。贺文雄见这是个机会,立即给张逸飞示意。
当唐远声走过去十几步时,张逸飞如法炮制,石子掷出,同时叫了声“当心小师叔。”唐远声急回头,正要看个究竟,石子已经打在他腰上,唐远声身子闪了两下,朝前跨了一步,差点没倒在地上。
就这么一下,唐远声和罗启霖的功夫高下一清二楚。
唐远声见是张逸飞,喝道:“你干什么?”张逸飞将刚才对罗启霖的话又对唐远声讲。唐远声训道:“石子怎能乱扔,亏我练过武,要是别人,还不给你打在地下爬不起来。”说完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小师叔的背影,张逸飞站在那里发呆,罗哥哥和小师叔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人遭到意外攻击时,会不自觉的做出本能反应,这时就是他们最不容易掩饰自己功底的时候,功夫高低从他们的反应立即可以看出,这也是为什么贺文雄要张逸飞这样做的原因。如果照唐罗俩人的表现,罗启霖要不了三招就会制服唐远声,那就不可能有高天所说的俩人在南园柳树林里斗得难解难分的事了。
难道大哥哥昨天晚上讲的不是真的?
但是――大哥哥又怎么可能对自己说谎话呢?
张逸飞一会儿这一会儿那,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贺文雄从竹林中出来,走到张逸飞面前时鼻子里“哼”了声道:“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小人心肠。”
张逸飞知贺文雄是在说高天,他急忙道:“大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贺文雄指着唐远声去的方向质问张逸飞道:“你说,照唐师叔的功夫,有没有可能与罗启霖斗得难解难分?”
张逸飞道:“没有。”
贺文雄道:“那高天不是在说瞎话是在干什么!”
张逸飞为高天辩护道:“大哥哥没有必要说瞎话啊!”
贺文雄道:“你人小,还不懂事,索性我就告诉你,高天一直喜欢小文,虽然小文不喜欢他了,可他就是贼心不死,你与他最亲近,他有什么话都肯给你讲,他心里怎么想你是知道的,你说他是不是喜欢小文!?”
张逸飞觉得贺文雄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高天大哥哥确实从心底里喜欢小文姐姐,这个文雄师兄可没有说错。
张逸飞点点头,表示承认。
贺文雄续道:“现在他看见罗启霖喜欢小文,小文也喜欢罗启霖,所以心中愤愤不平,就造谣生事,想破坏别人的好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别有用心”,张逸飞想到小文姐姐也说过这句话,当时不知什么意思,现在才醒悟过来,原来她是指这个,他猛然明白了昨天晚上他劝高天将他所见的事告诉师父师叔时为什么高天会迟疑不决,还说“就怕他们不信”的话,原来大哥哥也正是顾虑师父师叔小文姐姐还有这些师兄弟这样想啊!
这时又听贺文雄道:“哼,罗启霖倒也罢了,怎么还拉上唐师叔,唐师叔是长辈,是小文的师叔,怎么可以喜欢小文,这于情于理都不通的话,唐师叔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他高天就是造谣也要造得像模像样,当真是心肠歹毒,狗急跳墙。”
张逸飞道:“大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贺文雄盯着张逸飞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替他说话,我看你跟他一样是不可救药。”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张逸飞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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