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辛说完那句话,冷笑着看向纪建民。
“我妈承受的痛苦又岂是六年能衡量的?”
纪建民恍然,往后退了退,皱着眉头说:“魏家已经被你搞得不像样子,你再继续下去,就太过分了。”
“过分?”纪安辛扯了扯嘴角,讽刺道,“纪建民,你先搞清楚自己当年有多过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话落,她抬步就要走。
“安辛,你听我一句劝……”纪建民突然拉住她的手。
“放开!”纪安辛猛地甩开,头也不回的进了洗手间。
纪建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一阵头疼。
晚上九点,纪安辛回到家里。
她一进门,就看到魏沅西坐在沙发上。
纪安辛脱了外套,走过去,看着沙发上的男人,问:“晚饭吃了吗?”
魏沅西没答,手里握着手机,垂头沉着一张脸。
她又走近了些,站在他的腿边。
“怎么不说话?”她低头,抚摸着男人的脸。
魏沅西沉默着,忽然一掌挥开了她的手。
“!”纪安辛惊了一下,紧皱着眉头。
“今天晚上,你跟谁见的面?”魏沅西仰头,沉着脸问她。
纪安辛眉头一跳,意识到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她扯扯嘴角,毫不遮掩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今晚江柏里约我在尚味轩见面,谈了些关于我股份的事情。”
“……”魏沅西怔了怔,没想到她就这么承认了。
他以为,她会隐瞒自己。
这一刻,他为自己的猜疑感到羞愧。
纪安辛见他脸色稍缓,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继续道:“他想拉拢我,真是可笑,他也不想想我跟你的关系,我怎么会答应他呢?”
魏沅西抹了一把脸,看着她,愧疚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对你。”
“我明白的。”纪安辛抬手,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脑袋,“你最近压力太大,应该好好休息。”
魏沅西搂住她,脑袋轻轻的搁在她的肩膀上。
“老婆,谢谢你能理解我。”魏沅西闭着眼睛,轻声道。
纪安辛低低的应了声,也抱住他。
晚上,魏沅西拥抱着纪安辛一起睡觉。
男人已经睡着,呼吸声变得沉重。
纪安辛睁着眼,想起江柏里的话。
“纪小姐,你要是不跟我合作,我就把你父母跟魏誉诚二十多年前的纠葛公之于众。到时候,你就算不合作,我也能顺利取代魏沅西。”
“只要一想到魏沅西知道真相时可能会出现的可悲,痛苦,绝望,我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只给你五天的考虑时间,不然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那些话一直在纪安辛的脑子里盘桓,像是甩不掉的小鬼。
事情太突然了,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根本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江柏里翻出来,还成为他威胁自己的手段。
明明,她已经把当年的事藏得那样深了。
纪安辛的脑子阵阵发疼,她看着已经熟睡的男人,眉眼纠结。
痛苦的事情,她一个人来承受就行了。
难道,她真的要答应江柏里的合作吗?
这个夜晚,纪安辛陷入两难,一夜未眠。
十一月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已经有人开始穿起了棉衣。
十号这天,是她跟江柏里约定好给结果的日子。
纪安辛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握着手机,想了好久。
终于,她给江柏里发了条短信。
“我答应你。”
江柏里正在开会,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不由得嘴角上扬。
十一月十五号,鼎洲召开董事大会。
魏沅西满以为自己成功在握,却在江柏里宣布纪安辛选择支持他成为集团下一任董事长时大吃一惊。
“不可能。”魏沅西瘫在椅子上,不敢相信。
江柏里四十多岁的年纪,此刻嘴角噙着得逞的笑容,朝魏沅西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问问纪小姐。”
魏沅西丢下一众董事,踉跄的跑出了会议室。
他一直拨打着纪安辛的电话,可那边始终占线。
高展看着他站在窗前,像疯魔了一般的一遍又一遍的拨电话。
重重的一声“哐”响,魏沅西砸掉了手机。
他转头,几乎是跑着冲向电梯。
“魏总,您去哪儿?”高展在身后跟着,关心的喊。
“滚开!”魏沅西头也没回,扔下一句便跑远了。
高展停在原地,已经预料到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魏沅西开车,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直冲嘉丽莱。
他在办公室没找到纪安辛,问秘书:“人呢?”
秘书见他脸色很难看,有些紧张的答:“纪总这会儿在开会。”
魏沅西一听,转头冲进了会议室。
里面,纪安辛正在跟销售部的人探讨销售计划的问题,冷不丁的魏沅西突然推开门,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门口。
纪安辛也不例外,她看着门口脸色沉重的男人,眉心一拧。
“你们先出去吧。”纪安辛发话道。
屋里众人便纷纷出了门,袁楚玉最后一个出去,刻意关好了门。
“突然跑过来,有什么事吗?”纪安辛站起来,走向男人,“坐下来说吧。”
说着,她牵住魏沅西的手。
“你怎么能!”魏沅西用力甩开她的手,胸口起伏着喘气吼道。
男人的力气很大,纪安辛没防备,脚一崴,腰磕到了旁边的桌上。
她闷哼一声,咬牙忍住了疼痛。
今天是开董事会决定鼎洲下任董事长的日子,纪安辛知道他是在为什么生气。
“对不起……”纪安辛扶着桌角,垂下头。
这一刻,她对他只能说这三个字。
“到底是为什么?”魏沅西冲过来,摁住她的肩膀,大声的质问。
他瞪着她,眼睛已经有些红了。
纪安辛闭了闭眼睛,无力道:“真的对不起……”
“你除了这三个字,还能不能说点别的?”魏沅西失控的吼道,“前不久你还说不会答应他,现在又反水,你是把我魏沅西当猴耍是吗?”
“我没有。”纪安辛咬牙,喉咙里一阵酸涩。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魏沅西再次重复的问道。
纪安辛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魏沅西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末了,他往后退了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茫然的摇了摇头。
“纪安辛,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
他看着她,眼神十分失落。
“沅西,我是为你好。”纪安辛抬眼,也看向他,纠结道。
“住嘴吧!”魏沅西朝她吼,“你这样的‘好’我要不起!”
话落,他摔门而出。
纪安辛突然也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低声的哭泣。
袁楚玉站在会议室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脸色沉了沉。
从那天开始,魏沅西跟纪安辛陷入了冷战。
魏沅西常常夜不归宿,万湛名苑的房子几乎成了纪安辛一个人的家。
他偶尔回来,身上却沾满了酒味。
好几次他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这时候,纪安辛就从屋里出来,伺候他洗澡,洗脸,刷牙,然后把人弄到床上去睡觉。
魏沅西几乎全程闭着眼,偶尔,他会睁开眼,眼睛里闪过几秒的清明。
纪安辛看着他睡着,半夜醒来的时候,她却又看不到他了。
她走到侧卧门口,推开门,发现他在里面睡着了。
他现在,连睡都不想跟她一张床睡了。
一天晚上,魏沅西又带着一身酒味回家。
他踉踉跄跄的爬上纪安辛的床,迷迷糊糊的扯了她的衣服。
纪安辛从睡梦中醒来,提醒他:“套……”
魏沅西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什么也不顾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久。
周末,蒋鸣月经常打电话来问,说你们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了。
纪安辛只好说:“外婆,他工作忙,没时间。”
事实上,她都很少见到魏沅西,更不用说让他跟她回去见外婆。
十二月二十号这天,纪安辛早上起床,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吃一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纪安辛坐在马桶上,突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已经推迟半个月了。
她揣着有些紧张的心情,下楼买了验孕棒。
回到家,她就把自己关进浴室,测试了好几种。
两条杠出来的时候,纪安辛的心情激动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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