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广汉怒不可遏,狠狠瞪着了那村人一眼,一口气将一碗酒喝干,“飒!”嘴里砸吧两下,心中的气也通了。
“程广汉,欠我的酒钱还有二两呢!记得还哩!”
老板岳老二从里屋放好铜钱回来,看到一脸舒适的程广汉,眉头紧蹙,不耐地问。
“放心吧!我记得哩!下次,下次一定给!”
“不过话说,程广汉,你这次的寡妇味道怎么样?细腻光滑紧致?还是黑不溜秋啥的?总得有点不一样吧?嗯?说来听听……”
岳老二刚一岔开话题,忽地就看到程广汉脸上还有身上的上,沉着的脸立即带着坏坏的笑,说些没羞没臊的话,把原本沉寂下去的风再一次刮了起来。
程广汉听得这话,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开口,只能生气地大吼两声,不过很快就被大家的嘲笑淹没了。
“你们才找寡妇!你们全家都找寡妇呢!你他**的!”
“呦!还急了,可不就是麽?大伙儿,可别忘了他二嬢!”
尽管程广汉极力掩饰着,争辩着,可当那人说了二嬢这两个字时,他也就不在争辩,整个人也变得呆呆地,看着还剩下的一碗酒和几粒茴香豆,也没了动静。
“嘿!几个父老乡亲,扯到死人就过分了哈!”
话是莫老三说得,村人也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他们口中的程广汉的二嬢,是个已经死了的寡妇。
众人自知理亏,也不好在逗他,讪笑几声,就哈哈地掩盖过去了。
只是程广汉的样子却变了,他闷声喝完酒,又买了一斤牛肉,还有些其他吃食,给了岳老二几两碎铜,头也不回的走了。
“嘿!你这不够!你他**又不是几两碎银,你他娘就是嫖*不给钱,馹霸王*!”
岳老二见喊他没有答话,无奈地拿出算盘,对着小葱子道“账本记着,程广汉那厮欠了几两了?”
“回掌柜的,三两了!”
“下次记得催他!”
莫老三无奈地摇头,他虽调侃程广汉,但从不会拿他二嬢做文章,几乎村里每个人都知道程广汉的二嬢,但每个人都喜欢拿着死人和他开玩笑。
哒哒哒……
程广汉一瘸一拐地走在村里,偶尔走过几个农忙归来的,都对他指指点点,看着他直直大笑。
程广汉自然明白他们笑得是什么,他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咚咚咚!
走过两条村道,他望着槐树下破旧的屋子与一块墓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摇了摇头,敲响门。
“幺儿,开门!”
“来啦,来啦”
嘎吱嘎吱。
破木板卡着泥巴发出声响,门内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大胖小子,呆呆的样子,正咬着自己的手指,满眼期待地望着程广汉。
“耶!老汉儿,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咯!”
“嗯,来,这是你这几天的东西,你老汉儿再去买点米回来。”
接过程广汉手中的东西,胖小孩傻傻地大声笑出声,随即拿出一块肉就往嘴里凑,也幸亏是熟食。
程广汉无奈地叹气,又去村里买了些米回来,虽然还是半给半赊。
“呦,程广汉,又被哪个寡妇祸害了?”
“嘿!程广汉,你又去翻墙啦?”
几乎碰见他的人,都问着同样的话,发出同样的笑声。
他看着门口槐树下的坟包,无奈地走进屋子,坟前的碑文,有“程广汉之妻方二嬢之墓”。
这是他自己写的,也正是因为这东西,村里的人才知道,原来程广汉和自己的寡妇二嬢有这样的关系,而他屋子里的傻子胖小孩,也被认为是他的孩子。
但真相往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至少不会有人信。
坐在床沿边上,他吃痛地扯下自己的衣服裤子,里面是一团接着一团的淤青,还有绳子的勒痕。
他的两只脚早已被磨破了皮,但腿上还是带着水泡,那是长期在水里泡着而成的白,又因为过度劳累成的水泡。
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子里忽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他也顾不住自己,连忙跑出去,正看到傻小子端着一盆水向自己走来。
“老汉儿,洗脸洗脚……”
程广汉眯着眼笑了笑,轻轻地点头,一瘸一拐地接过盆子,坐在床沿边,将傻小子抱在怀里,欣慰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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