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好汉,便把帽子摘下来,”狐七刀喝道,握刀的手从未动摇。
这人说起来也算听话,一手摘下披风帽,整个人完全出现在狐七刀的眼睛里。
狐七刀仔细一瞧,神情恍惚,大惊失色,握刀的手颤颤巍巍,脚也有些发软。另外两个伙计直接吓得瘫在雪地上,脸色发青,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那人是一个光头,在篝火照耀下有些发亮,黑色披风下是一袭红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青铜色。
“池伤歌,情痴池伤歌,杀手池伤歌。”狐七刀说话的嘴有些颤抖。
原来他真是池伤歌,一把青峰剑走遍江湖,杀手榜排名第二。杀手榜单只有五位,池伤歌排名第二,那么谁排名第一?
“不必担心,我杀人自有我的原则,不是我杀的目标,我绝不会滥杀无辜。”池伤歌一抹浅笑,坐下来,撕了一只狼腿。“我是饿了,谁叫你烤的狼肉太香,这十里之外都能闻到。”
听池伤歌这么一说,狐七刀紧张的心一下子松弛了许多,便坐下吃起肉来,那姿势简直是狼吞虎咽一般。
篝火明朗,几人都吃得七分饱,便也闲得无聊,其中一伙计提议,请池伤歌雪中舞剑,让他们长长见识。
狐七刀表示赞同,也补充道:“对呀,素闻池大侠剑术精湛,今天难得巧遇,不如秀一套给我们瞧瞧。”
“我有剑术,你有酒吗?”池伤歌站起身。“我这人有一个习惯,杀人之前喜欢喝酒,炼剑之前也喜欢喝酒,这舞剑嘛,不喝酒哪来的雅兴。”
狐七刀本来也是嗜酒如命,可现在皮囊酒壶里一滴没有,早已喝光,中途还看了几次酒壶。看来没那个命看池伤歌舞剑,除非死在他的剑下。
伤歌看到狐七刀的表情有些尴尬,想看舞剑却没有酒,于是慷慨说道:“不难,既然今天吃了你刀爷的肉,为你献上一技,算是扯平。”
“慢,酒有的是,上等好酒。”这话是狐七刀所说,可是他酒壶里一滴酒都没有,莫非他会变不成。
池伤歌笑道:“刀爷,这莫非你能变出一坛好酒出来?”
只见他对小马唤道:“给爷取酒来,爷要跟池大侠痛痛快快喝一场,再看他舞剑。”
小马明了狐七刀的意思,却没去取酒,有些为难。“七爷,使不得啊,那可是韩员外家的上等女儿红,可是贵得很。”
“叫你取来,你取来便是,啰嗦得紧,爷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狐七刀脸色一边变要杀人。所以小马立刻去到旁边箱子中取酒,整整两瓶上等女儿红。
池伤歌接过酒,起开盖子,一闻,连夸道:“好酒,刀爷果然是性情中人,交了你这个朋友定是三生有幸。”
“我们算朋友吗?”狐七刀问,他有些激动。
“喝了这杯酒,算是吧!”池伤歌回道。眼看一瓶女儿红已经喝到一半,狐七刀已是半醉半醒,两个伙计也已经开始打盹。
池伤歌扔掉酒瓶,醉步几步,离狐七刀有五米,狐七刀以为他走了,便也咪了眼。
“锵!”
池伤歌手中的青峰剑已经出鞘,绿光一闪,一道光射得无边无际,仿佛划破了苍穹。狐七刀刚咪了睡眼,忽听道剑出鞘之声,吓了七魂丢了六魂,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剑下之鬼。
雪花中,一个剑客,一把剑,正在翩翩起舞,剑法刚柔并进,仔细看步法,似醉非醉。池伤歌的剑术已经是出神入化,尤其是那套痴情剑法,敌人完全是找不出破绽,就算死在他剑下的人,没有几个能看懂。
趁着酒兴,池伤歌一舞便是两个时辰,狐七刀被他的剑法吸引,也坐看两个时辰不腻。起兴处,直拍手称快,口中一直说着“好剑法。”
舞毕,两个开始谈笑风生,池伤歌从来没有这么畅快的喝酒舞剑,两人也甚是聊得投机。所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篝火已灭,东方一片鱼肚白。
雪已近停歇,遥望而去,对面就是悦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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