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独自背负一个人的真相,成全每一个人。婚姻生活,只不过是另外一种人生碎片,孩子,你母亲的隐忍才是举世无双,所有的屈辱,将加倍偿还,而人生,终将是孤单的旅程。
直接往前台去咨询离港航班,回答我明天台风登陆,可能三天离岛都会有点问题,老天你太不给面子了。见我长吁短叹,女孩安慰我,说海航有包机往汉城,本来预定七月份才开航,现在正在试飞期,帮我问问有没有位置,有的话现在去赶动车到海口东站下,坐计程车很快便到美兰机场,凌晨一点半的航班,到汉城当地时间六点多钟。这样台风登陆前我便能离开海南了。我高兴极了,取出旅行支票兑了两万人民币。努力便有回报,告诉我有头等舱,立刻搞定,还客气地帮我招了车送三亚动车站。
考虑了一下,还是用周薇薇的证件买了车票,一个外国人这么晚上火车终归是会被人记住的,国内证件比较合适。
一个多小时便到了海口,到机场才十一点多钟,果然看见旅行团在排队托运行李,我走到头等舱值机台,将证件递给女孩。此时蓦地开始流泪了,这一次,你是凯瑟琳,走了,永不回头!
一块卡地亚男士手帕递到鼻子底下,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哪个好心人啊?上飞机坐我边上吧。我埋头,指缝间一眼,米色小羊皮的BV编织鞋。
他先说话:“小姐,你知道有种交通工具叫直升机么?顺便提醒你看看自己的----书包。”
我傻眼,运动背包好大的一条口子,刚才换的现金已经没有了。MINI也没有了,还好证件我一直在手里捏着,还好信用卡的那一排卡包放在夹层里了。见我直愣愣着,连登机牌都忘记拿,杰只能挤出一个笑容:“你哥哥在这里神通广大,但也没办法免你遭遇小偷,现在他去取些现金给你,我急匆匆来,只有护照什么都没有,就看他是不是能有票给我了。”
末末几乎可以说是狂奔着过来,挥动着机票,把一叠现金放到我手里,想了想,又把手上的卡递给杰鞠躬:“拜托你了,我现在没有签证,去不了。安全送她到她想去的地方!”
杰点头,拥抱他一下:“跟凯西说说话,她只是想要静一静,就是北冰洋我也陪她。”
末末看着我,竭尽全力装出一个笑容来:“凯----西,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不想见到周家的任何人,我理解,我理解-----不管去哪里,都要保重。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随时给我电话,好不好?任何时候!”
“末末,你要学会长大,你是周家的---继承人,要学会为了别人付出,我短短24年的经历,称得上精彩绝伦,所以我也算一等一高手,一定会活的很好,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绝伦。你也要这般,才配做我的哥哥!”我一字一顿地交代清楚。末末,我累了,很累很累了!
他拥抱我,也一字一顿地承诺:“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颓废,我会振作的,你放心!到了那一天,你会----见我的是么?”
我点头,推开他,杰心酸地也和他拥抱一下:“早些回去吧,到了汉城我给你电话!”
一进机舱杰就简短地表明了立场:“凯西,我知道你希望一个人冷静,但是请你明白自己的行为,是要让所有关心你的人放心才是应该,我有飞机在仁川,送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听我说,你不想见安德鲁,不想见我,也不想见弗雷德里克都可以,但是真的不要辜负你外婆!”
“-----好!那就谢谢了,我借用一下去瑞士,你替我----保密行程?”
“当然,我申请的是纽约往返航线,你去瑞士需要落地才能申请,交涉一下也许可以,我们到仁川当地时间六点左右,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申请到了。或者你飞法兰克福或者巴黎,都比较容易申请,不管怎么说,我送你上飞机。你就自由地想做什么做什么,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我真的很累,一直在飞------”
“对不起杰,你现在就睡吧。”我也放下椅背:“真是不该-----把你牵进来。”
“换做我是你,我也想一个人--------闭上眼睛亲**的,当我不在!”
那一刻,我是多么地感激他。在我主动众叛亲离的时候,他始终在。我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未来了。假如,未来真的不再有变故,可以考虑的话。
卢塞恩,李斯特和科西玛避世隐居,长相厮守的地方,长途旅行一到这个地方,找到冯芳廷顿公馆,我几乎已经软倒在女仆的怀里。管家拿着照片对着我的脸看了很久,激动地准备拿起电话通知律师,被我阻止,我之所以如此风尘仆仆狼狈不堪,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到了这里。我需要热水澡,需要睡觉,需要在这安宁美丽的地方,过几天。然后就要去苏黎世,通知所有的瑞士律师不许告知任何人我的行踪,否则就------解雇。
我没有想到这一觉睡得十分的长,第四天我才意识回来,开始给杰,给末末发电邮。全新的开始从最新的通讯设备开始吧。走马灯一般在我面前出现的来自苏黎世的形象顾问,贴身女仆,安全队长,以及在瑞士的律师团。如果弗雷德里克在,哪里需要我这么疲于应付啊!
“尊敬的小姐,您准备什么时候回苏黎世?”律师每天往返于苏黎世和卢塞恩之间,一星期后终于发问。
我还没想起保险柜号码,怎么办?
“你们不必每天来。”
“尊敬的小姐,以前所有的事我们请示慕尼黑就可以,您现在身在瑞士,又不允许公开行踪,我们-----必须每天来。”
瑞士人什么时候跟德国人一样,这么认死理!
“还是什么事都请示------冯斯图亚特先生,当我没来不行么?”
“尊敬的小姐,我们的存在,是等您的指示--------您是不是还未开启瑞银私人银行的---保险柜?公爵夫人生前特意保留我们就是等您-------新的任务。”
“我--------暂时还没空。”
“尊敬的小姐,请您务必先开启保险柜,再与冯斯图亚特先生完婚。”
心中的巨兽很久没有这么狂奔过了,现在,亲**的律师先生们,先弄个一千头向你们问候!
“您已经强调过许多遍了!我知道了!这样,你们在苏黎世等我吧,我尽快,就这几天!不超过----十天!”
于是小姐我无奈地开始翻箱倒柜,仍旧不晓得剩余的七位数是什么。烦躁之余,扫墓,出门散心。
浩浩荡荡一堆人,不得不跟杰,跟律师一样,小城虽然步行便哪里都能到,仍旧得坐个车。站在鹅卵石广场上,皮拉图斯山无言地嘲笑我的愚蠢,七位数都搞不定!
到卢塞恩国家大饭店吃了一顿奶酪火锅,依然一愁莫展。无奈地回家。看见那些背包学生客走在小径上,多久,没有和陌生人说话了?在宾大校园,随时可以,可是现在,去哪里身边都是呼啦啦一堆,谁敢跟我说话?
于是这般又是一周,决定还是去苏黎世的公馆再翻箱倒柜一番。
换了一座城,律师来得更勤快,小姐终于怒了。再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先回慕尼黑城堡去了。
杰的电话却是来了。
“你在瑞士呆了将近一个月,还要呆?准备好见我了没?”
“杰,你能来救我么?律师们要把我-----谋杀了。”
“你考虑好,我见了你,就不能说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了。律师------一旦在柏林见到我,肯定会问。”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订婚么,我陪你去弹双钢琴,我自己现身!”
“你------突然这么-----开明了?”
“小姐我在瑞士受够了律师团的气,严重水土不服,快来救救我!”
“何止在瑞士救你,我刚到柏林,打电话给前-----情敌,律师先生急急挂电话,说是急事要马上飞苏黎世。我是来通知你的,傻瓜!就知道你在苏黎世,以为藏得好,你要是不想见,我教你,现在你就飞柏林来见我。他飞机一飞最多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你飞机么,你的律师团最多半小时就能让你飞了。”
“可是我外婆给我的什么重要材料还没找到啊。”
“别管外婆外公了,不然你可跑不掉,这可是欧洲,人家律师先生主场!”
外公?谢谢你杰,我知道线索了。
“你在柏林等我,我尽快到柏林。”我要马上到银行。
七位数,外公的生日,外公的生日!!
冲进银行,银行经理看着一大堆人,有些懵了,大理石地板滑得小姐我的高跟鞋差点跌倒,还好顺利地打开了保险柜,厚重的钢制箱子里,只有一个文件袋,一把钥匙。塞进手袋,立刻闪人,我要马上去柏林!
律师看着我发呆:“小姐,现在?”
“是你告诉弗雷德里克我在苏黎世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小姐,您现在走么?现在就去机场?”
“马上!通知机场,我要马上去柏林。”
“冯斯图亚特先生正在来的路上。”
“所以?”我狠狠地盯着他。
“您可以马上去机场。您反正已经拿到了需要的了。立刻会通知柏林您的公馆准备。”
这才对头。
于是,一切如小姐我所愿,一行人招摇到机场,签了授权书,随便他们挑机库里哪一架飞机给我,小姐快点上飞机要紧!然后,还使了个坏。
“告诉冯斯图亚特先生在苏黎世等我,我马上就回的。”打了电话给杰,要他一定要来接我,小姐我实在没有应对记者的经验,刚才银行门口差点想把鞋子脱了赤脚逃跑。
我现在实在状态不是最佳,不能见人!上了飞机第一件事便是开了文件袋看内容。
居然是中文,最亲**的凯瑟琳,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包括弗雷德里克。真相只有凯瑟琳一个人可以知道。
还好我在卢塞恩休息了不少天,还好我现在的承受能力已经------登峰造极。这份文件中的一半必须立刻送入保险柜,永不开启。弗雷德里克,对不起,我必须破坏你的订婚宴,我必须履行婚约嫁给你。实在没有办法。焦头烂额!上亿头草泥马踩踏过去了!
飞机到了柏林,我没有下飞机,给末末打电话。
“末末,我有一份很重要的材料要寄给你,你要用你的生命发誓,一定保存好,一定保存好!”
“-----好,我发誓。”
“我实在没人可以相信了,一时间也找不到银行,也不知道什么银行安全,只有你,只有你!”
“镇定凯瑟琳,镇定!”
“你现在在北京了?”
“恩,我-------什么时候可以来看看你?你在----瑞士?”
杰个大嘴巴啊,下飞机第一件事是脱下鞋子敲到他头上啊!
“等我------准备好,我现在就寄保价快递给你,不不,我用BRINKS武装押运,你地址还是原来的?”
“恩,寄到家比较好,公司人比较多。那份-----材料我可以看么?”
“当然,但你发誓要保守秘密!”
“当然!”
我放心了,下了飞机,杰居然和安娜两个人一齐出现,忘记了律师还有个忠仆安娜斯尔维斯啊!
“我要马上寄份东西到北京给我哥哥,非常重要的文件,一刻不能等!BRINKS柏林办公室在哪里?”
“不用急凯瑟琳,打电话他们上门来取的。现在就帮你打,他们总部芝加哥那边我认识人,经常帮我运钢琴的。”杰揽住我。
安娜却像是见了鬼一般地不由地问:“小姐,您北京的----哥哥??!!”
“另----另外一个家的----另外一个哥哥,我情况很复杂,不要告诉----弗雷德里克,好么?”
安娜点点头,跑向等着我的车:“当然,小姐。先生到了柏林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您这个时候到。他-----不是很高兴。”
“我知道我知道,我来得很不是时候,实在不应该惊动他的,我应该换掉瑞士的所有----所有律师!”
“啊?-----先生是生气您到了瑞士没有联系他。”
“他------没那个空吧。”我懒得解释,上了杰的车,安娜无奈地耸耸肩,叹息着进了随从的商务车。
“亲**的,让我看看,气色的确好多了,下次带我混瑞士?”杰大力拥抱我。
“我回自己的----房子,你呢?酒店?”
“律师有庄园,我在他庄园混。快点给我地址,我让BRINKS来取。”
我报了地址,他立刻发了消息出去:“你们的房子也太近了,都属于皇家花园区域啊!”
“啊?没----去过,我本来一直在菩提树大街混的,红堡大学,你知道的。”
“说不定他们还先到。你有点-----疲倦?”
是的,我很疲倦,从灵魂到**。
即便到了有十六个房间的巨大的公馆,面对壮观的城市森林,还是很疲倦。吩咐管家立刻把柏林的律师全部给小姐我找来,没想到谱还没摆成,回我一句先生要我安心在这里等他。
杰笑,看着BRINKS专业的手提保险箱将我的文件装好,看着我仔细地填写了末末的地址,姓名,仔细地将保价金额定为一百万欧元。杰皱眉,紧跟着进来的律师也皱眉。
而我看到后我没几分钟到的律师,跌进座位里,该死的瑞士律师,一定是直接联系了飞机,所以他中途就调了头,德国人的航空管制怎么这么差劲,还能这么做,没办法,特权哪里都存在。
“太----太重要的文件了,马上替我送走!”我大笔一挥签字。
“我能请教一下什么东西如此贵重?”律师跟杰握手招呼之后,冷漠地问。
“无可-----奉告。”
杰立刻圆场:“好了好了,凯西难得高兴做一件事。”
看着两名押运员离开,我方算松了口气:“外祖母-------的东西。”
“指定给你--------丈夫的?”他显然是看到了末末的名字。
“指定给我丈夫的,在这里。”我把文件的另一半放在桌上:“本来就准备给你的,只是我没准备好,我刚刚开了银行保险柜,我--------”小姐我口吃病犯了行么?
杰站起来:“书房让给你们,我去参观一下凯西的----大庄园。弗雷德里克,你别误会凯西,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律师看也不看文件,直视着我:“你这一次是决定在----德国了?还是来授权什么文件给你的------”
“我很累,不想吵架,我知道我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时效,时效在这里,你看了就知道了。”然后我真的晕倒了,可能他看起来我是恬不知耻地晕倒了。
是的,我晕倒了。不堪重负,我一个人要背负这事关你,事关你弗雷德里克一生的真相,永远不可以对你说,也许我之前的所有所有的命运折磨,都是为了这最后沉重的真相不把我彻底压垮而进行的提前训练?凯瑟琳,你真了不起,真了不起!
我是被两个男人的争吵闹醒的,我睁开眼睛,两人都当没看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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