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府衙相会
书接上章。
话说许显纯在朱家庄进攻右营,遭受杨东旭等一班兵将围攻,好不容易率领一班人马杀出重围,败走在通往泗州城的途中。一路上,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队伍一口气行有十多里路程,太阳也渐渐升高了,阳光普照,晴空万里。可是,以许显纯为首的这支残兵败将,无有心事观赏大自然的美好风光。这时,许显纯在马背上转过身体,向后眺望一会,在他目光所极之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紧张的心理也随之松弛下来,接踵而至的,是疲惫和饥饿。于是,许显纯决定让队伍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吁!”,他勒住僵绳,扭转身体,竖起了手中马鞭,示意队伍停止前行。
当他们停下休息时,只见一个个如惊弓之鸟,浑身血迹斑斑,灰头土脸,不堪人样。为了搜索散兵游勇,以及田尔耕、刘志选的安危,许显纯派两名小头目沿途打探。
在半途中,两名小头目与突围出来的大刀关尚卿、云中鹰乔中华率领的八九百人马不期而遇,谈及许显纯突围情况后,两名将领便带人马,随小头目匆匆行动,与许显纯人马会合。
两支队伍会合后,倾诉在朱家庄遭到伏击时杀戮的情景,兵将们免不了凄凄切切,悲痛欲绝。然后,许显纯与关尚卿、乔中华磋商一番,决定去泗州府与周应秋、魏良卿会合。
商议已妥,许显纯、关尚卿、乔中华率近两千人马,沿途向泗州城而去,此事按下不表。
话分两头,却说这一天早晨,泗州卫所指挥使魏良卿起身后,在侍卫罗凡侍候下,洗漱完毕。默不作声,在寝室门口倒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子。他时而停下步子,长嘘短叹,时而感到精神恍惚,坐卧不安;时而又东张西望,一副失神的样子。
常言道:“知子莫于父,知主莫于仆。”面对魏良卿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作为侍卫的罗凡,面对指挥使魏良卿反常举止,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多少天都是如此,令罗凡心中不安。罗凡见主子多日来连茶饭都不思,唉声叹气,琢磨一番之后,便试探问:“指挥使,小的观察您多天,时常见您唉声叹气,精神不振,是否有心事使您闷闷不乐?”
“没……没有,只是夜间没休息好所致。”魏良卿搪塞着,极力掩盖自己的表情和心虚。
罗凡迟疑片刻,直言不讳说:“指挥使,如果小的没估计错的话,您是思念梁超去南京的途中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去杳无音讯。其次,又对黑狐貂王泊祥、飞毛腿吴中信二位将领,在江北小镇遭到歹人杀害,而使您痛不欲生,是呀不是?”
“你只是说对了其中一半,其余一半。对于梁超的失踪,王泊祥、吴中信的遇难,确实让本指挥使痛苦一段时间。有时连梦中都见到他们浑身是血,身首异处。那种惨状,让人触目惊心,要想将此事淡忘,非一朝一夕之事。”魏良卿叹息一声,直言不讳说,“唉!本指挥使之所以整天不开心,闷闷不乐,是有更深一层事情缠绕着我。”
“什么事让您如此丢舍不掉?能否告之一二?罗某心里也好有个底码,或者为您分忧解愁。”罗凡以请求的口吻问。
“常言道:‘不为萝卜不拔菜。’”魏良卿稍作停顿,向罗凡作了解释,“本指挥使所忧虑的是京师派来御林军,也就是以田尔耕为帅,兵伐朱家庄的五万大军;按里程计算,早该到泗州府。可是,过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样吧!你去备两匹马,本指挥使要去趟知府衙门一趟,一来散散闷,二来与周知府会会面、谈谈心,以解心中的烦恼和不快。对了,再关照几名主将,说明本指挥使去趟知府衙门,要他们带领众士兵自行操练。”
“属下明白!”罗凡应了一声,出离寝室。
罗凡走后,魏良卿返回到寝室里,仍然来回踱着步,心事重重,挥之不去,好像有一种不祥之兆,不时的在他脑海里游来荡去。有种神魂不定、六神无主的感觉。
过去两袋烟时间,罗凡先去了军营,然后备了两匹马返回到寝室前拴好,跨进室内打个千:“启禀指挥使,按您的吩咐,已经通知到位,众将正准备集合队伍去操场上练功习武呢。您要去知府衙的马也备好,在下拴在门外呢,请您上路吧!”
“好的,有劳你了,走!我们去知府衙门。”魏良卿停止踱步,点了点头,随即向罗凡挥一下手。
于是,两人迈步出离寝室,跨上战马,抖一下缰绳,策马前行。时间不大,已出离卫所院门。两匹战马跨上官道后,风驰电掣般向知府衙门而去。
此时,知府周应秋用过早点,在张师爷陪同下,来到知府大堂,坐在文书案旁喝茶谈话。过有一炷香时间,吴班头带领一班公差,来到大堂上,各自从刑具架上取过水火棍,分立在大堂两侧。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打着哈欠,有的将水火棍的上梢抵在下颏头;有的交头接耳,低声说着话,无非是张长里短,无关重要的话题。
时间不大,周应秋扫视一眼大堂上,见众公差各种怪模怪样,忍气吞声,却没发起脾气来,只见他按照每天的惯例,升堂前必须叩一下惊堂木,板起面孔,大声宣布:“现在升堂!”
“威——武——!”众公差也是例行公事,是每天上公堂后必须做的一件事。此时此刻,他们听到升堂之声,像队伍中的兵将们接到上司的一级作战命令。立即振作起来,口中一边呼喊威武,一边以水火棍叩击地面,发出一阵“咚咚咚……”之声。
片刻,只见周应秋目光从公堂上众公差脸上扫过,装模作样做个手势,那公堂上的叩击声,嘎然而止。接着,周应秋的目光落在吴班头脸上,慢条斯理问:“吴班头,衙冂外是否有人擂鼓喊冤?如有人喊冤,可将原告和被告带进公堂,本府根据案例,进行审案。”
“回大人话,暂时还没有人喊冤叫屈。一连两个月都这样平安无事。”吴班头跨出班列,抱拳回答。接着,赔着笑脸奉承道,“这是大人对泗州治理井然有序,万民安康,才少了民事纠纷,各类案子也少了起来。如此下去,大人也会受到万民拥护、敬仰和崇拜。”
“没人喊冤好,审案是一件棘手事,再加上这些天,本府心中焦躁不安,不想料理民事纠纷。但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加强城区警戒和巡逻,防止刁民滋事。至于对泗州治理好坏,黎民百姓心里最清楚,本府不想炫耀自己,留给后人去评说。”周应秋向吴班头挥一下手,“你归队去吧!”
“谢大人。大人放心,我们每天都对全城的三街六市、大街小巷进行巡逻,如有风吹草动,立即加以制止。对于不法分子,会将他抓到公堂审问的。”吴班头抱一下拳,退回原有队列。
“嗯,很好!只有严抓严打,那一小撮不法分子,才不敢兴风作浪,聚众闹事。如此,地方才能安定。”周应秋瞅着吴班头,对于他的办案经验、和忠心耿耿,心中十分满意。
就在这时,只见门前一名卫兵跨进大堂,匆匆来到文书案前,打个千:“启禀大人,指挥使来访。”
“哦!”周应秋听报,为之一振,目光转向张师爷,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随即做个手势,“有请指挥使晋见!”
“呵呵!不必请了,魏某不请自来,是否打搅大人公干?要是妨碍大人公务,在下立即退出去,决不敢咆哮公堂。”此时,魏良卿强装笑颜,已经迈步跨进大堂,向文书案前走过来,罗凡紧随其后。
如此,慌得周应秋、张师爷连忙起身相迎,离开文书案,迈步迎上来。须臾,在大堂中间,彼此相见,周应秋乐呵呵拉着魏良卿手,亲切有加:“指挥使说哪里话?我们登门请都请不来呢,哪能说妨碍公务呢?对了,指挥使几天没到衙门来了,来来来,坐下一叙。”
说着,以手相搀,来到文书案旁。
此时,张师爷拽开步子,率先来到文书案旁,将几张椅子摆放在文书案旁。然后,笑脸相迎,做个请坐的手势。
当周应秋携同魏良卿来到文书案旁,彼此免不了谦让一番,才分宾主坐下。与此同时,侍卫罗凡侍立在他们的身后,以此保护主子。
接着,吴班头离开班列,沏好几杯茶端过来,放在他们面前的案面上,赔着笑脸:“指挥使、大人、张师爷,请用茶。”
周应秋端起茶杯,笑微微说:“指挥使,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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