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历312年2月11日五时许,第二次利贝尔省会战终于开始朝着“符合普通人认知水平”的方向发展了——法兰格尔翘首以待的后续部队出现了。当看到英帕罗号与波鲁克号(其实还有半熟英雄号等武装商船,只是不为人所了解)那令人熟悉的舰影后,他心里的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战场另一端的西蒙斯此时竟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发现敌军舰队的报告送到他手里时,西蒙斯想当然地认为:这就意味着那些试图发动突袭的敌人可算是被自己及时地识破并找到了(有时候,先入为主的念头真的很可怕,就像烙印一般擦都擦不掉)……
“非常抱歉,我们来晚了。”没过多久诺瑞德号的大屏幕上就浮现出了索菲娅的身影,“法兰格尔,你们没事吧?”
法兰格尔本来有很多事想问问索菲娅与让·海鸥,可事到临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犹豫了几秒钟后,他只磕磕绊绊地回应了几句寒暄便马上交待起了“公务”。
“是这样的……”索菲娅红着脸打断了法兰格尔的话,“打仗的事情你跟我讲没用。”
“什么?!”这声质问是欧嘉发出的,“都这个时候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半个小时内我们就要被纳入对面数千艘战舰的射程了!”
“真的对不起……”索菲娅一脸委屈,“可我早已有言在先,打仗的事都交给马略将军做主了……”
“那你占着通信频道干什么?!”欧嘉本还想再“凶”索菲娅几句,但被法兰格尔及时制止了。此时的索菲娅已经快哭出来了,她其实根本搞不清战局究竟有多紧张。在这位“军事盲”女王的印象中,法兰格尔总能化险为夷轻松获胜。
等重新建立了通信联络后,法兰格尔才发现索菲娅根本就没有搭乘诺斯王国星际舰队总旗舰英帕罗号上,坐在该舰指挥席上的是费边·马略将军。
“西庇阿将军,情况紧急我就不说客套话了,你们立即后撤(并)加入战列吧。”马略稍一停顿又补充道,“我这里只有两千来艘战舰,脱险后就把指挥权转交给你。”
听到这句话,法兰格尔心中大喜。倒不是他贪图权力,而是出于一种责任。“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麻烦您就地构筑战列防御待援,我还有一支舰队正在路上。”
“是第四舰队吗?”马略似乎有些不放心,“战场指挥权的问题与首都星协调好了吗?”
“我指的不是第四舰队,您就放心吧。”一提到第四舰队,法兰格尔就感到有些烦躁。若不是莱顿执意要歼灭眼前的小股敌军,自己根本用不着来趟这潭浑水。不过,第四舰队第二分舰队残部的指挥权问题似乎已经被马略解决了……
导致利贝尔省驻留舰队姗姗来迟的原因有很多,而诸多因素中最为主要的就是关于第二分舰队一千余艘战舰的指挥权纠纷。虽然国派政府与女王党政权达成了同盟协议,但军事指挥权的问题始终没有明确。毕竟后者的军力非常弱小,一般情况下肯定是接受国派方面的指挥。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第二分舰队退回利贝尔省时实力已锐减,与留在当地的女王党舰队相差无几,而利贝尔省又马上要成为重要的战场,于是究竟该听谁的命令便成了急需明确的问题。为了把这个官司打清楚,最终还是搬出了总司令部,可一来一去多少耽误了些时间。
“官僚主义害死人……”兰米·希尔事后曾在公开场合如此评价这件事,但真正令他不满的其实是莱顿不愿变通的自私心态。
……
“开火!”
“射击!”
联合历312年2月11日十点整,伴随着双方司令官的号令声,第二次利贝尔省会战正式开始了。
亮白色的光束瞬间填满了监视器的画面,这种不能预警的能量之矛一旦刺中战舰的防护力场,便会迸发出一片绚烂的色彩;无数肉眼难以分辨的动能弹就像古代武者的暗器,时刻飞舞在两军之间,每当它们打中目标便会产生一阵惊心动魄的震动;远程导弹拖着长长的尾迹肆意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捉摸不定的弹道令近防炮不得不“疲于奔命”,在战舰的四周筑起一道弹幕。
“发现大批远程导弹从十点钟方向袭来!”
“朝九点钟和十一点钟方向发射两个批次的诱饵,舰队全速倒退三十分钟!”
“敌舰队正在向两翼展开,应是打算增加战列长度实现侧击!”
“配合对方节奏稀释战列,维持对等的长度。”
“敌舰队加速前进!”
“发动一轮全弹齐射,遏制敌军的势头!”
……
舰桥上一片忙碌,部下们的报告一个接着一个,法兰格尔,以及战列对面的西蒙斯,不停地见招拆招外加出招。然后他们的命令又回到各个战斗岗位,成为致人死亡或挽救生命的要素。不过,死亡是永恒的,获救却是暂时的。
紧靠(差不多两千米的距离)诺瑞德号左舷的一艘战列舰被粒子炮击中了,防护力场没有迸发出绚烂的色彩,舰首处却腾起了一个不算小的光球。看样子是由于该舰遭到了集火攻击,防护力场来不及中和来袭粒子炮的能量流导致防御失败。光球闪过后又是一阵爆炸,可能是舰首轨道炮管内的动能弹发生了殉爆。
被解除职务的岳娆此时正坐在诺瑞德号的餐厅里,默默地注视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她恨不得自己就随着刚才的爆炸死了才好……
“战列舰亚历山德罗号重创!”
“法兰格尔,旗舰的位置太靠前了!”
“你是舰长,自己看着办!”
马杜卡闻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诺瑞德号此时已经顶上了第一线,因为敌军的数量倍数于己,所以每一艘战列舰都必须为维持战列的长度而战斗。即使被打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也要为后面的巡洋舰、驱逐舰充当掩体……
“高登、莱顿,接下去就看你们的速度了。”
欧嘉听到了法兰格尔的低声嘟囔,忧心忡忡地望了望自己的司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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