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小行星带的掩护,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的福明舰队倒也打得有声有色。从十七日的中午一直激战至十八日三时,战局依然呈胶着状态。更准确地讲,瓦伦纳一方的损失还要再大一些,因为难以计数的小行星及其碎片严重降低了他们的命中率。
福明参考上一次战斗的经验,事先爆破了大量小行星,在己方战列前构筑了一道纯天然的屏障。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对星体碎片进行了“加工”,使它们的体积不至于威胁到“脆弱”的战舰。只是由于时间紧迫,这些准备工作没来得及全部完成,所以被碎石砸伤的情况仍时有发生,但大多只是轻伤(比上一次的情况好多了)。
当战斗进行到第二次补给结束时,西蒙斯和胡克有些坐不住了。韦维尔当年就被拦在这条路上动弹不得,他们两位可都是亲历者。假如同样的错误又犯了第二遍,自己的前途恐怕也完了……
“必须在第三次补给前打通航道!”这道命令很快就传遍了瓦伦纳的先头部队,整个舰队随即朝小行星带迈了一大步。火力更密集了,甚至连驱逐舰都加入了炮击的行列,最外侧的星体已进入了舰载机的攻击半径。越来越多的碎片被制造了出来,它们之间互相碰撞,形成了无数条难以捉摸的运动轨迹,连进攻方自身都受到了影响……
就在战斗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无数双眼睛正关注着态势的变化,他们就是让·海鸥找来的“民兵”(部分),大约有近十万人,两千艘飞船。因为让本人还在赶来的路上,所以这支队伍暂时由鹈鹕、蒂姆·柯林斯和独眼霍克三人指挥。前两位是让的老搭档了,最后那位则是最近才加入的。
说到独眼霍克的加入,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故事。几个月前,独眼霍克将拉巴特·皮送到目的地后,高登就把他介绍给了法兰格尔。几个人闲聊了一番后,竟发现大家其实已经是“老相识”了(从定期班轮事件就开始打交道)。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后,霍克又重新燃起了当一个著名海盗的斗志,毕竟那时候也挺冤的。于是,他带着法兰格尔的介绍信去投奔了让·海鸥(让虽然不做这一行了,名气却越来越大),以期恢复自己的名誉和在海盗工会的地位。
言归正传,自打瓦伦纳舰队离开奥利维尔省后,民兵们就一直紧盯他们不放。期间也有人提议加入福明的战列助阵,但被柯林斯干净利落地否决了。让·海鸥之前曾反复提醒,防护薄弱的武装商船在战列中能起的作用很小(他亲身体验过,柯林斯也是)。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出场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一支由近两千艘巨型货柜运输船组成的船队进入了民兵们的视野,它们十有八九是在为瓦伦纳先头部队转运补给物资——综合补给舰是所有国家星际舰队的标配装备,一千艘大约可以为一个分舰队提供至少三次全额补给(各国的战术指标都差不多)。但补给舰终究不能凭空变出物资,货舱里的东西总会被搬空(根据国派的相关条令,存量一般不得低于百分之三十五),这时就需要从后方转运了。
“打了那么久,补给舰自带的物资应已消耗过半。摧毁这些货柜船,一定会使福明将军的处境改善许多。”
“咱们干他一票?”
“干!必须的!”
根据侦察,为这支运输船队护航的战舰共有九十艘,三分之一是巡洋舰,余下的全是驱逐舰。这些舰艇被分成了三十个小组,其中的一半散布在外围警戒。至于侦察工作,民兵可没有侦察舰,但他们有很多看似“无害”的商船,大摇大摆地飞过去就行了。这么做违反战争法?呵呵……
“咱们要是有远程导弹就好了,一股脑儿打出去多省事?”
“你就别做梦了!快去招呼弟兄们准备动手!等会儿海盗工会的人先上,把护航舰都干掉,给那些货船主做个榜样。”
“明白!你就瞧好吧!这次咱们可得好好赚一票!”
“提醒弟兄们别犯浑,不许虐杀俘虏!”
“这个你放心,我独眼霍克可是个远近闻名的遵纪守法好海盗……”
作战命令下达后,大伙儿就忙开了。海盗们还算训练有素,连各种跳帮近战用的武器也都倒腾了出来;货船主们的情况可差远了,有不少武装货船的火炮系统甚至从未调试过,连外包装都没撕开……
联合历312年10月18日十三时,诺斯王国的民兵武装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大规模星际作战。眼见探测器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大堆不明目标,在运输船队外围警戒的护航战舰纷纷掉头逃跑,接到警告的船队也开始缓缓转向。
“如果这是一支综合补给舰组成的船队,我们恐怕就追不上了。还好,还好……”鹈鹕估算了一下双方的速度差,心里暗自庆幸。
“咦?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坐在鹈鹕前方船长位置的蒂姆·柯林斯觉得情况有些反常,“他们的航速是不是太慢了?”
“你说什么?!”鹈鹕闻言大惊失色,“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些货柜船肯定没有全速前进!我以前跟过这种飞船,不会那么慢!”
“不好!快叫大家撤回来!”鹈鹕急叫道,“停止行动!立即停止行动!”
民兵武装与正规军的最大区别之一,就是接到命令后的反应速度。旗舰半熟英雄号额外加装的通讯设备足以指挥一个标准舰队,但却无法令这两千艘飞船做到如臂使指。有一些马上停了下来,有一些根本没有反应,还有一些船长竟反过来要向旗舰讨个说法……好不容易才排起来的攻击队形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瓦伦纳的运输船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货柜船的舱门纷纷打开了。然后,每一道舱门里都驶出了一艘驱逐舰。不等目瞪口呆的民兵们想明白,这些战舰便发动了进攻。
“本以为能钓到一条大鱼,没想到女王陛下竟会派这些杂牌军来伏击补给线,真是白白浪费了这条好计。”端坐在一艘巡洋舰里的莫德尔·帕夏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言语间充满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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